氣息略顯急促,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。
“主上,卑職復命?!?/p>
趙弋蒼的聲音帶著一夜奔襲殺戮后的沙啞。
“夜梟衛(wèi)奇襲敵營,共斬殺戎族酋長三人,狄族、犬戎部千夫長、百夫長等領軍人物十一人,普通士卒無算。”
“焚毀糧草囤積點兩處?!?/p>
他頓了頓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與不甘。
“可惜…我等行動雖快,但在試圖靠近左賢王中軍大帳時,因一意外暴露行蹤。”
“敵軍反應迅速,護衛(wèi)森嚴,未能尋得機會對其下手。”
“為減少傷亡,卑職只得下令引爆雷火彈,趁亂突圍撤回。”
“此行…未能竟全功,請主上責罰!”
贏子夜緩緩轉過身,目光落在趙弋蒼身上破損的衣衫和尚未干涸的血跡上,并沒有絲毫責怪之意。
他伸手扶起趙弋蒼,平靜道。
“何罪之有?”
“爾等以三百之眾,深入數(shù)萬敵軍大營,斬將焚糧,攪得他天翻地覆,自身還能大部撤回,已是大功一件!”
“左賢王項上人頭,暫且讓他多寄存幾日。”
他的語氣淡然,卻帶著一種洞悉局勢的從容。
“殺了那些附庸部落的頭領,比單純殺傷普通士卒更有價值?!?/p>
“經此一鬧,戎狄等部必然人心惶惶,對匈奴心生怨隙,聯(lián)軍內部裂痕已生?!?/p>
“這,便是最大的成功?!?/p>
趙弋蒼聞言,心中那股因未能斬首敵酋而產生的郁結之氣頓時消散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對贏子夜深遠謀略的敬佩。
“主上明鑒!是卑職狹隘了?!?/p>
贏子夜微微頷首,目光再次投向城外。
天際已泛起魚肚白。
匈奴大營的喧囂非但沒有平息,反而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在積聚。
他臉上的輕松神色漸漸收斂,變得凝重起來。
“左賢王接連吃了兩個大虧,六千先鋒全軍覆沒,老巢又被我們捅了一刀,損兵折將,顏面盡失?!?/p>
贏子夜的聲音冷了下來,帶著一種預見風暴的冷靜。
“以他的性格,絕不會忍氣吞聲?!?/p>
“接下來,必定是瘋狂的報復。”
他轉過身,對一直守候在旁的傳令兵沉聲道:“傳令各門守將,以及蒙恬、金榮、鐘離昧諸位將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