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?yàn)樗碌?,根本不是棋?/p>
而是…天下之勢(shì)?。?!
棋盤上,風(fēng)聲驟止。
荀子的手指輕輕抬起。
但他落下的那一子,卻遲遲未曾真正觸盤。
因?yàn)樗衙靼?,再落下去,這一局……便真的再無回頭之路了。
……
竹葉簌簌落下。
贏子夜踏出竹林時(shí),玄色衣袍纖塵不染。
他指尖把玩著一枚黑子,棋子表面流轉(zhuǎn)的血色鋒芒映得眉宇間愈發(fā)凌厲。
伏念“噔噔噔”連退三步。
圣王劍當(dāng)啷墜地。
這位儒家大當(dāng)家面色慘白如紙,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(gè)字。
他分明看到,六公子身后竹林中,那些被劍氣斬?cái)嗟那嘀駭嗝?,正緩緩滲出樹汁,如同淚痕。
顏路悶哼一聲。
他苦心修持的坐忘心境,此刻如同那滿地玉屑般支離破碎。
溫潤(rùn)如玉的二當(dāng)家第一次失態(tài)地抓住胸口衣襟,仿佛這樣才能緩解那股窒息般的壓迫感。
張良手中銅板熔成的鐵水早已凝固,在掌心烙下焦痕卻渾然不覺。
他死死盯著贏子夜掌心的棋子,恍惚間看到七國(guó)輿圖在血色中重組成嶄新山河。
而那格局,已與儒家理想中的禮樂天下截然不同。
“咯吱——”
荀子的青竹杖終于不堪重負(fù),在石案邊裂成兩段。
老人枯瘦的手指仍懸在棋盤上方,保持著落子的姿勢(shì)。
渾濁的雙眼倒映著棋局上那個(gè)被劍氣硬生生改寫的“法”字,白須無風(fēng)自動(dòng)。
贏子夜信步走過儒家三位當(dāng)家身旁。
玄色衣擺掃過伏念墜地的圣王劍。
劍身“禮”字篆文突然黯淡無光,如同被抽走了魂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