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養(yǎng)的那些人,對付江湖草莽尚可。”
他指尖輕點(diǎn)令牌,一道暗芒閃過:
“黑冰臺在桑海經(jīng)營二十年,連儒家有幾條密道都清楚?!?/p>
殿外突然雷聲轟鳴,暴雨傾盆而下。
雨幕中隱約傳來宮檐鐵馬叮當(dāng),如刀劍相擊。
贏子夜凝視令牌片刻,忽的輕笑:
“兒臣倒是忘了,當(dāng)年父皇滅楚時,黑冰臺不過區(qū)區(qū)一支影子小隊(duì),卻能一夜之間斬斷郢都十六處糧脈,連楚王最后一條退路都沒能踏上?!?/p>
他說著,將令牌收入懷中,玄色衣袖翻卷如云。
始皇帝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贊許。
他轉(zhuǎn)身望向暴雨中的咸陽城,帝袍上的金線暗紋在閃電照耀下如活物游動:
“記住,噬牙獄最底層的東西……”
話音漸低,湮沒在一聲震耳驚雷中!
贏子夜躬身退下時,瞥見父皇指尖凝聚的一縷黑氣。
那是比黑冰臺令牌更令人膽寒的殺意!??!
宮門在身后緩緩關(guān)閉,將滿室龍威與血腥氣盡數(shù)封鎖。
暴雨打在他臉上。
卻澆不滅…懷中令牌傳來的刺骨寒意。
……
十八公子府。
密室中。
青銅燈盞的火光將胡亥稚嫩的臉龐映照得陰晴不定。
他跪坐在案前,手中竹簡攤開著《秦律·謀逆篇》,可那雙本該天真的眸子里,卻翻涌著比墨汁還要濃稠的黑暗。
“嘩啦——”
竹簡被突然合上,在寂靜的室內(nèi)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胡亥歪著頭,指尖輕輕劃過簡牘上“夷三族”三個刺目的大字,嘴角勾起一抹甜膩的笑意:
“老師,你說六哥去桑海…真的只是為了那些酸儒嗎?”
陰影中的趙高緩緩現(xiàn)身,蒼白的面容在燭火下如同鬼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