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。
軍帳內,主戰(zhàn)派的將領們幾乎要掀翻帳頂?。?/p>
屠雎的花白須發(fā)因激動而根根直立,拳頭砸在案幾上砰砰作響。
“公子!百越潰軍戰(zhàn)船盡毀,此時不追更待何時?難道要等天澤緩過氣來反咬一口嗎!”
趙佗更是單膝跪地,鎧甲鏗鏘。
“末將愿立軍令狀!若不能斬下天澤頭顱,提頭來見!”
贏子夜玄衣沉靜,指尖一枚青銅兵符在沙盤邊緣不輕不重地叩擊著。
那規(guī)律的輕響莫名壓住了帳內的喧囂。
他抬眸,黑瞳掃過群情激憤的將領,最終落在地圖沙盤上。
“不準?!?/p>
聲音不大,卻如冰水潑入滾油。
帳內霎時死寂!
屠雎臉漲得通紅!
“公子!這是為何?!”
贏子夜不再言語,指尖兵符突然點在沙盤代表百越潰退路線的位置。
金焰自兵符流淌而出,迅速在沙盤上勾勒出秦軍當前追擊的幾條預設路線。
隨后,他袖中又甩出十余枚代表伏兵的赤旗,精準插在路線兩側的險要山谷、密林與河道拐點。
“看清楚了?”
他聲音冷冽。
“黑風峽,毒蟾宗可借瘴氣藏兵三萬?!?/p>
“腐骨潭,地尸門的尸傀潛伏泥下無需換氣。”
“萬蛇谷…”
他指尖金焰猛然竄高,將谷地模型燒得通紅?。?!
“天澤的本命螣蛇蠱一旦引爆,整座山谷就是熔爐。”
將領們臉色漸漸發(fā)白。
沙盤上,代表秦軍的黑色小旗一旦深入,頃刻間就會被赤色浪潮吞沒,首尾不能相顧。
趙佗喉結滾動。
“但…但百越傷亡如此慘重,怎能還有余力布此殺局?”
“傷亡?”
贏子夜嗤笑,突然抓過案上戰(zhàn)報擲在地上。
“這上面寫的斬首數(shù),夠把百越男女老幼殺兩輪了?。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