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老東西,是看張良把事情搞砸了,怕贏子夜遷怒整個儒家,這是要親自來咸陽,擺出姿態(tài),替我那位好六哥‘分憂解難’,替他收買人心來了??!”
他猛地站起身,在暖閣內(nèi)踱了兩步,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,越來越毒。
他忽然停下腳步,看向那名前來報信的心腹,臉上露出一個近乎天真卻充滿了惡毒的笑容。
仿佛在說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“誒,你說……要是這位德高望重,堪稱當世大賢的荀夫子,好端端的,突然死在了前來咸陽向我六哥請罪的路上……”
他故意拉長了語調(diào),觀察著心腹的反應(yīng)。
那心腹先是一愣。
隨即瞬間明白了主子的意圖。
眼中閃過駭然之色,但立刻被一種執(zhí)行命令的冷酷所取代,他壓低聲音道:
“若真如此…儒家上下,乃至天下仰慕荀夫子的文人,必定群情激憤!”
“他們絕不會相信是意外,只會認為…是六公子心胸狹窄,不容于人,甚至可能是…殺人滅口!”
“屆時,六公子便是黃泥掉進褲襠里,不是屎也是屎!”
“跳進黃河也洗不清!”
“他與儒家,將結(jié)成死仇!”
“哈哈!說得好!說得太好了!”
胡亥撫掌大笑,笑容扭曲而暢快。
“就是要讓他贏子夜百口莫辯!”
“讓他好不容易收攏的那點人心,瞬間崩塌!”
他緩緩走到那名心腹面前,親昵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,身體微微前傾,聲音壓得極低。
如同毒蛇吐信,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親昵和殺意。
“所以…你知道,接下來,該如何去做了嗎?”
那心腹身體微微一顫,但立刻垂下頭,聲音堅定而冰冷。
“屬下明白!請公子放心!”
“屬下一定‘妥善安排’,絕不會讓荀夫子…活著踏入咸陽城半步!”
胡亥滿意地笑了,笑容燦爛而殘忍,他輕輕替心腹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亂的衣領(lǐng),柔聲道。
“去吧,做得干凈利落些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