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經(jīng)帶著楚喃喃去吃過西餐,而那兔子般柔軟的女孩吃了一口牛肝菌,就捂著嘴吐了出來,直說味道像抹布。
“沈先生,我想你已經(jīng)知道我們今天會面為的是什么。”南清靠坐在椅子上,哪怕收斂其氣勢,卻依舊讓人感受到鋒芒。
沈知行回過神來,微微頷首,身體自然而然地向后靠。在這幾年中,他的氣質(zhì)早就有所變化。處于上位者的壓迫感,不由自主地就釋放出來。
“我們可以答應丘鶴的提議,但,我們?yōu)槭裁匆饝??”沈知行挑眉,壓低的嗓音里夾雜著幾分不經(jīng)意的笑,讓他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。
南清早有準備,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,放在了桌子上:“沈氏在謀求合作,不是嗎?丘鶴也在國內(nèi)尋求一個盟友。”
沈知行的指尖摩挲著杯沿,片刻后才說:“但合作是相對的,而接手從丘鶴過來的老員工,是額外的。南小姐,一碼歸一碼?!?/p>
南清在來之前已經(jīng)收集了沈氏人力總監(jiān)的大部分信息,在來之前,她認為這次談話會十分順利,但沒想到來了一個難搞的沈知行。
南清面不改色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此時,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(zhuǎn)。突然間,她腦海里浮現(xiàn)出沈氏集團近來動向報告和近幾年財務報表。頓時間,心中有了想法,南清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。
“沈先生,并不是我們尋求沈氏的幫助,而是沈氏希望同我們合作。”南清的情緒放松下里,一點也沒有被沈知行的氣勢所壓倒,“丘鶴目前主要發(fā)展在a國,國內(nèi)公司的去留現(xiàn)在在總部也是一個爭議的焦點。我們可以很容易的摒棄掉國內(nèi)業(yè)務,但沈氏呢,您剛剛應該是從飛機場回來吧……”
南清的手指輕輕點在杯沿上。
一下一下的聲音,同時敲在了沈知行的心上。
沈知行沒有說話,目光看向南清修長纖細的手指,像是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。正當房間陷入沉默時,服務人員從外面推著餐車走了進來,將兩人點的餐食放在了彼此面前。
“請您用餐。”說完后,服務人員還詢問兩人是否需要酒水。
但因二人都是開車來的,所以還是維持茶的選項。
食物的出現(xiàn)彌補了尷尬的沉默,沈知行在吃飯的時候,眼睛一直看向南清。對方無論從切割食物時的動作,還是對各類餐具的熟練運用,都和沈知行記憶中的楚喃喃有所區(qū)別。
記憶里的楚喃喃……
他帶著楚喃喃去西餐廳吃飯,雖然那家餐廳在沈知行眼里連合格也算不上,但對于從未出入過這類場所的楚喃喃來說,已經(jīng)算得上高檔。
楚喃喃不知道怎么點菜,抱著菜單有些局促。
沈知行主動為楚喃喃推薦了餐點,總算是緩解了對方的窘迫。
當食物端上桌的時候,楚喃喃不熟練地用刀叉切割牛排。但看到肉里“血水”流出的時候,她皺了皺眉,不明白為什么餐廳要送一份生的牛肉上桌。
隨之上來的是由各式香料燉煮的蔬菜,楚喃喃更是眉頭緊皺,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。
那天那頓本該浪漫的西式晚餐最后以大包子結(jié)尾。
沈知行靠在摩托車上,看著面前的姑娘手中捧了一個薄皮肉餡大包子吃的開心,他嘆了口氣,自己也拿起手中的包子啃了一口。
還挺香。
從記憶中回過神,沈知行再次看向眼前的南清。
她精致、美麗,將五分熟的牛肉配合牛肝菌送入口中的時候也沒有猶豫。完美的餐桌禮儀像是用尺子丈量過一般,看起來賞心悅目。
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楚喃喃變了個樣。
但不變的,是她眼中的光彩。
那天晚宴之上,有不少人是他們清朗時期的同學,但沒有人認出楚喃喃。
沈知行看到南清,他先是感到熟悉,但聽到對方的聲音時,他心中有所懷疑。這個聲音和楚喃喃太像了,而那雙眼睛,更是只有楚喃喃才會擁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