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衍正盯著沈知行與南清,表情中透著震驚與復(fù)雜。他聽到周博言的話,回過神來,語氣有些遲疑:“那不是……楚喃喃嗎?”
周博言輕笑一聲,眸中帶著些許譏諷:“喲,你小子還記得她?不錯嘛,這么多年過去還能認(rèn)出她來?!?/p>
萬衍放下酒杯,眉頭微蹙。那種久違的震驚和不安在他的心頭蔓延,猶如一股冷風(fēng)吹進了他剛剛歸國的喜悅中。他看著周圍人□□織的燈影,心中不由得回想起過去的那些年——那些本該被他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往事,如今卻因為某個人的名字重新浮現(xiàn)。
“我怎么不能?”萬衍低聲道,語氣中透著難以掩飾的苦笑,“她和沈知行的事情太離譜了,我這輩子都忘不了?!?/p>
他的視線穿過人群,落在遠(yuǎn)處的沈知行和南清身上,眼底滿是舊日回憶的陰影。作為當(dāng)時參與打賭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員,他在出事之后跑得比誰都快。
誰能想到,一個賭局,一個錯誤的選擇,竟然徹底改變了他們這群人的命運。
沈知行車禍住院,楚喃喃則神秘消失,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。而沈知行的母親沈春華,對外始終三緘其口。林曄更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。幾件事接踵而至,如黑云壓城,讓萬衍那以精明和手腕著稱的家族立刻感受到了危機,連夜送他出國避禍。
萬衍不禁苦笑。當(dāng)時沈家沒有對他們下手,但誰能保證未來呢?
他低頭,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,腦中翻涌著過往的恐懼和后悔。最初他還心存幻想,覺得沈知行會顧及兄弟情誼,不會真的追究他們的過錯??赡切┠辏懿┭詮膰鴥?nèi)打來的幾通電話,透著沈知行的冷漠和決絕,讓他漸漸斷了回國的念頭,只想在國外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過完余生。
“我和沈知行聊過那個賭約?!敝懿┭月柫寺柤纾Z氣中帶著一種故作輕松的調(diào)侃,“說真的,你這么多年不回國,不就是怕他找你算賬嗎?”
周博言的話像一根針,精準(zhǔn)地刺中了萬衍的心事。被看穿的感覺讓他有些窘迫,但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。他搖搖頭,坦然承認(rèn)道:“嗯,你說的對。沈知行當(dāng)時像條瘋狗,見誰咬誰。”
這句話說出來時,萬衍的聲音帶著一點顫抖,仿佛沈知行的名字依舊帶有某種壓迫感。
“那這次怎么回來了?”周博言挑了挑眉,話語帶著一絲探究。
萬衍擠出一抹苦笑,眼中浮現(xiàn)出柔和的溫情。
“家里老爺子過壽,這么多年都不回來,這次總該回來了?!彼f著,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,似乎想起了什么溫馨的畫面,“也該讓他看看他的小孫女了?!?/p>
提到自己的女兒時,萬衍那一向警惕的神情終于放松了一些。他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柔和,仿佛只有在談?wù)撨@個軟糯可愛的孩子時,他才能卸下心頭的那層防備。
周博言端起酒杯,輕輕抿了一口,眼神幽深,心中卻暗自感嘆造化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