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看了半晌,蘭達便摘下手套,輕輕摩挲了一下女孩兒臉上殘留的淚痕,然后挑眉問:“她是什么時候睡著的?”
“大約凌晨一點的時候。她哭累了,然后就睡著了?!?/p>
“有吃東西嗎?”
“她不肯吃東西,先生,”年長的女傭十分無奈的嘆氣,“她被嚇壞了,像只小貓崽?!?/p>
“……”
蘭達瞟了一眼自家女傭,沒有說話;他重新將目光放回熟睡的人兒身上,像是親近某種小動物一般,將手貼在了她的臉頰上:
女孩兒的皮膚是溫熱的、柔軟的,像是春天里富含無限生機的稚嫩花朵。沒有人能夠拒絕這種極致的生命之美,人們迷戀它,一如國王迷戀長生與權利。
德國人貪婪的觸碰著,甚至忍不住彎腰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:他本想做個淺嘗輒止的紳士,但是那股誘惑卻使他難以自拔。
他沿著她的臉頰細細的親吻下去,從額頭、眉眼到鼻尖,當他即將品嘗那如櫻桃果子般的豐潤紅唇時,原本處于睡夢中的女孩兒終于不堪其擾的醒了過來……
四目相對,那對琥珀色的眼珠子在凝固幾秒后,它們的主人便驚叫著彈了起來:
“別過來!別靠近我!?。e過來??!”
艾斯黛拉驚慌失措的爬到了床角,并把被子全部擋在身前試圖保護自己;
見此,男人則是作出滿是歉意的表情,一邊站起來一邊安撫道:“我無意于打擾你的美夢、請原諒我的冒昧之舉……實在抱歉,小姐……”
對方那彬彬有禮的態(tài)度并不能緩解艾斯黛拉的崩潰情緒,那天下午射穿自家地板的子彈們仍然在她腦海里回映,一想到自己和這些納粹惡魔共處一室,她就忍不住毛骨悚然……
“我想回家!我想回家!求你,讓我回家吧……”
女孩兒抱著被子無助的大哭,而德國人則是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大半張床“對峙”,一直等到艾斯黛拉哭得聲音嘶啞、眼淚流干、只能嗚嗚咽咽的抽泣時,蘭達才緩緩道:“事實上我只是想留你在巴黎做客一段時間而已,等到調查結束之后,我會讓你完好無損的回到你父親身邊。”
“……”
聽到這話,艾斯黛拉不禁瞪大眼睛、半信半疑的看向了男人;
眼看著獵物已經逐漸放下警惕,于是蘭達就扭頭吩咐說:“去準備一些食物,瑪麗。要煙熏三文魚、培根煎蛋、蜂蜜草莓華夫餅、可頌,以及……橘子汁?!?/p>
“好的,先生?!?/p>
女傭走后,蘭達便十分紳士的拿起拖鞋,來到了艾斯黛拉面前,悠聲道:“我希望你能屈尊與我一起吃頓早餐……這樣或許你會不那么緊張,小姐?!?/p>
他彎腰蹲在她面前,給她那雙還沾著農場泥土的腳套上了拖鞋。
艾斯黛拉整個人呆滯而茫然,她不懂這個納粹魔頭為什么會對自己大獻殷勤,也不懂這樣一個看似紳士的男人會是突然大開殺戒的惡魔;
她呆呆被套上拖鞋,然后被其溫柔的從床上拉起來,一起走向了公寓的餐廳。
剛一進入餐廳,艾斯黛拉就被桌子上那兩瓶豐碩的紅玫瑰吸引了目光——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純正殷紅色,比花農杰拉德大叔家的紅玫瑰還要鮮艷美麗。
視線從玫瑰移至其他地方,比玫瑰更具有吸引力的東西瞬間奪走了艾斯黛拉的注意力,從冒著熱氣的煎蛋、泛著油光的培根到淋滿蜂蜜的草莓華夫餅,食物的香氣刺激得口水瘋狂分泌。
已經整整一天兩夜沒有進食的艾斯黛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而蘭達則是殷勤的招待她來到餐桌邊坐下:
“希望早餐會合你胃口……如果你有喜歡的口味或食物,請務必告知我,我會讓女傭去安排……”
食物近在咫尺,饑腸轆轆的艾斯黛拉完全沒有耐心去聽他在說什么。她抓起刀叉,叉起一只煎蛋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