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,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面對這雷霆之怒,穆清影卻連眼都沒有眨一下,她迎著女帝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回道:
“為陛下掃清任何一絲潛在的威脅,是臣的職責(zé),無分大小,無分內(nèi)外?!?/p>
“臣,不敢假手于人?!?/p>
回答得天衣無縫。
忠誠的無可指摘。
可正是這種無可指摘的忠誠,讓凌傲雪感到了一陣陌生的疏離,一種讓她心慌的失控感。
她知道穆清影沒有撒謊,斬除威脅確是她的職責(zé)。
拒絕?
她找不到任何理由。
拒絕一位“為陛下安?!辈晦o辛勞的鎮(zhèn)國元帥?明天朝堂之上,言官的唾沫就能淹沒紫宸殿。
最終,凌傲雪探手入懷,摸出了一塊令牌。
她看也未看,手腕一抖,令牌化作一道金光,徑直射向穆清影。
穆清影探手,穩(wěn)穩(wěn)接住。
令牌入手,帶著一絲屬于帝王的體溫,卻讓她覺得有些燙手。
“準(zhǔn)了?!?/p>
凌傲雪的聲音里,聽不出一絲情緒。
“謝陛下隆恩?!?/p>
穆清影收起令牌,再次行禮,而后轉(zhuǎn)身,甲胄鏗鏘,毫不拖泥帶水地離去。
看著那道孤直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,凌傲告雪閉上了眼睛,身體向后靠去,陷入了龍椅的柔軟之中。
她緊緊攥著龍椅的扶手,指甲深深嵌入了堅(jiān)硬的木料里。
有什么東西,碎了。
不。
是早就碎了。
……
穆清影并未直接前往皇家書庫。
她回到帥府,穿過前堂,徑直走向后院一處無人問津的花圃。
一名親兵正在修剪花枝,見她走來,連忙行禮。
穆清影擺了擺手,目光掃過花圃,下達(dá)了一個(gè)古怪的命令。
“那個(gè)新來的,給紫藤蘿澆水的雜役,讓他過來見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