牌位徑直橫飛,直沖面門而來。燕羽衣沒打算躲,揚起下巴站在原地,硬是沒吭半聲地受了他這場氣。
哐當(dāng)——
靈牌跌落,底座摔得粉碎,寫有名字的那面卻空蕩蕩地,只雕著燕氏族徽。
燕羽衣呼吸凝滯,旋即慢慢俯身,從地上撿起木牌。
手指摩挲光滑的邊角,指腹拂過族徽,他忍不住低聲笑起來,惹得燕留罵道。
“瘋子!真是個瘋子?。 ?/p>
燕羽衣瞇起眼,將令牌的底座也撿回來,雙臂圍攏將其揣進懷中,輕聲道:“這是兄長的牌位。”
“燕留,你用兄長的牌位砸我?!?/p>
“燕家只有一個燕羽衣,何來兄長。”燕留定定神,扶住靈臺,對燕羽衣所言頗為荒謬地笑了。
“燕氏主母誕育龍鳳胎,長子率先出生,后而有小女兒難產(chǎn)。此女一生下來便咽氣,尸身葬在族冢,后而在其母離世后被挪去合葬。小羽,那年為主母扶棺的可是你自己。”
仍有長輩至親留于世,小輩便不可立碑存牌位,燕羽衣能夠活下來,是母親在父親想要掐死他前,提前差人在京中傳聞燕氏龍鳳胎已落地。
然,younv弱癥難以養(yǎng)育,已于翌日咽氣,由燕氏家主起名燕寄情,予以示諸君哀思。
燕羽衣見過燕寄情的無字牌位,不是現(xiàn)在他手中這塊。
他想過燕氏耆老無情,卻未曾想如此迅速地抹殺兄長的存在,更要趁他殺回明珰,風(fēng)頭正盛的時候,予以他當(dāng)頭一棒。
澹臺成迢那堪稱托孤的舉動,將燕羽衣的言行舉止架在整個朝臣面前,他不能有片刻的松懈,更要制止不利于洲楚的謠言蔓延。
怪不得,怪不得非要今日在祠堂鬧這一場,待燕羽衣真正執(zhí)掌整個燕氏,決定為兄長正名,恐怕這群人有心無力,想阻止也沒那個權(quán)力。
這些關(guān)竅并不難想,冷靜下來便可理解。
額角的冰涼緩緩順著鬢邊流淌,滴在靈牌正中。
燕留已然平復(fù)憤怒,聲音再度恢復(fù)冷靜:“家主就算厭惡燕氏,也該懂得,如今唯有依靠整個護國將軍府,才能匡扶你那所謂的忠肝義膽?!?/p>
“陛下托孤,澹臺成玖尚且年幼,大宸人做了太后,想必景飏王也必定不會立即離開西洲?!?/p>
“還望家主盡快敦促陛下,為日后行事方便,立將軍府為王府,主燕氏代君主攝政之責(zé),待陛下及冠后,方交還西洲大權(quán)?!?/p>
“……”
執(zhí)掌虎符的將軍攝政,是想做什么。
挾天子令諸侯的攝政王嗎!
燕羽衣挑起長眉,面若寒霜,雙臂青筋暴起:“若我不允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