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燕羽衣是不愿的,但他沒有半點力氣,與蕭騁拉扯還容易撕裂傷口,便只好咽下這口氣,以待日后再報。
“半夜叫金匠來將軍府,明日整個明珰城該怎么議論。”燕羽衣懶得搭理蕭騁,用后腦勺對著他。
蕭騁:“他和本王一樣,也是悄悄進門沒人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是否被議論燕羽衣其實也沒那么在意,但燕氏有自己的工匠可用,這些人比起外頭隨便找來的,明顯更安全趁手。
蕭騁這種半夜逮人來的行為,簡直是往府里大張旗鼓塞奸細的最佳時機。
明珰城里能者云集,即便是寂夜無聲,也有飛檐走壁暗中交易,怎么會沒人發(fā)現(xiàn)將軍府動向。
燕羽衣抿唇,靜靜躺了會,問道:“你什么時候走。”
“燕將軍希望本王離開嗎?!?/p>
“是。”
而且燕羽衣希望南榮軍能在月底返回大宸邊境。
澹臺成迢用血的代價,只為洗清日后被議論“燕羽衣勾結(jié)敵國”的嫌疑。盡管燕羽衣明白自己行得正坐得直,但他沒有辦法去挑戰(zhàn)悠悠之口,既如此,讓該回去的人,回到他該在的位置,方為最優(yōu)解。
“本王付給金匠超過三倍的工錢,今夜也有賞賜給他。因為有這些條件在前,他才愿意深夜登門聽命。若這里是大宸,就算本王要殺光城中所有工匠,也斷不會有人上前參奏半本?!?/p>
“西洲境內(nèi),sharen不易。”
蕭騁動手扶起燕羽衣,在他腰后墊了兩塊軟枕,吩咐道:“金貨在貍州,將此鼓打造十個,工期為三月,制好可歸。”
金匠進的是將軍府,自然知道里頭的貴人是誰,恭敬道:“小的常為京城里的大人們打造金銀器,還請大人允準小的歸家收拾行李。最遲天明前,便可出發(fā)前去貍州制造?!?/p>
燕羽衣明白蕭騁所言,他想說的是,他并未苛責金匠,對方是被重金打動,才愿意跑這趟……西洲境內(nèi)sharen不易是什么意思。
他在貍州sharen,也沒忌憚過誰。
“為何要制十個?!毖嘤鹨滤尖庵降讻]將心中疑惑講出來。
蕭騁勾唇,笑道:“做收藏,剩下的賞賜下人,或者砸著玩也甚是有趣?!?/p>
說來賞賜,倒讓燕羽衣記起另外一件事。
每年夏日,皇家會在郊外的草場設(shè)宴七日,朝中大臣或是世家子弟們,皆可前往散心,算是難得的西涼洲楚兩派放下芥蒂,能夠耍得到一處的活動。
屆時,燕羽衣會將計官儀介紹給與燕氏世代交好的家族,日后太鶴樓行事必然會方便許多。
而白日清宴意趣盎然,卻并非此間最有意思之處,重頭戲在夜幕降臨之后。
那個被蕭騁曾經(jīng)提及的折露集。
古籍中常著,唯有黑暗才能勾得起妖魔鬼怪的欲望,而那些隱匿在最深處的東西,也只有夜深幽微之時,方可得到釋放。
更何況是被金錢所堆砌,逐漸難以滿足欲望的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