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羽衣一夾馬肚,戰(zhàn)馬晃晃悠悠地沿著小路向前走。
“我以為沒人能認出我和他。”
東野陵平地縱馬倒還過得去,不慌不忙地握緊韁繩跟隨,身體隨著馬背的起伏而規(guī)律晃動:“金殿過招,我就知道你不是他?!?/p>
“或者說,直至金殿前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你和他其實是兩個人。”
燕羽衣莞爾:“怎么說。”
“眼睛?!睎|野陵點了點眼角,“嘴巴會說謊,但眼神不會?!?/p>
“我雖不會武功,但也在軍營中待過陣時日,你和那些沙場征戰(zhàn)的將士們的神情很像?!?/p>
“燕羽衣,無論是誰見過塞外風光,都不會愿意再來回頭看明珰內(nèi)的風景?!?/p>
“比起這個,我想你更應該擔憂……景飏王?!睎|野陵忽然神秘地笑笑,意有所指。
燕羽衣:“……”
得到燕羽衣那要翻不翻的白眼,東野陵岔開話題,講起最近的安排。
懲處韓嘯只是為了順利將難民之事引起朝廷總是,按照侯府最新的規(guī)劃,由城內(nèi)巡防接管難民,將其直接安置在軍營外的校場一角,既能快速管理,也可盡早查出這些人究竟是從哪里來。
普通難民沒有這么快的腳程,冬日的西洲,入夜的溫度不是開玩笑,越往明珰這個方向走,空氣越冷,越能凍死人。
皇城附近關卡眾多,就算他們躲過部分城防,斷不可能次次得手。
近年西洲的巡防建立,皆于招攬各大高手為基礎,察覺普通百姓動向輕而易舉。
無疑,這是有組織有規(guī)劃的行動。
其實燕羽衣在路上還有許多話想問,畢竟他這幾日在府中有吃有喝,甚至還有戲文話本可看,但就是什么有效的消息都接收不到。
跟失聯(lián)也沒什么區(qū)別了。
他本打算靠東野陵了解近況,卻忽然被他那句“小心蕭騁”惹得莫名心緒難寧。
是啊,就連東野陵都能精準地找到自己與兄長的差異,蕭騁會被嚴渡蒙蔽嗎。
可蕭騁這個人是個聾子,騙他比騙別人容易得多!
思及此,燕羽衣揉揉發(fā)僵的肩膀,忽略了自己還在馬背,險些壓不住馬身,在拐彎處被甩出去。
幾秒后,身后傳來噗嗤的聲音,他就知道東野陵這句話本意就是瞧熱鬧,而并非真正的提醒。
偏偏他還著了人家的道!
果然西涼與洲楚的世仇并非偶然!
西涼人還是該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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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時辰的路程,硬是讓燕羽衣縮減至半個時辰。
抵達巡防營設立在三城之間的營地,東野陵已累得半句話也說不出,下馬都是被兩名士兵扛著頭腳,像搬貨物般,小心翼翼地請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