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彬剛要伸手去扶,只見從剛開始就跟著的那個大眼睛男醫(yī)生大步走過來:“老姑!你冷靜一下!在搶救了!”
“搶救什么?。俊眴探鹆峥拗恢蹲幼饋恚骸皠偰谴蠓虿皇钦f沒有生命跡象的嗎?我的兒子??!”
“行了你!”徐文坐在一邊椅子上怒斥:“沒有事都讓你哭出事來了。”
梁彬立在一邊,手臂胳膊上都是徐向南的血,他祈禱著徐向南不要像陳顯一樣再也睜不開眼了。
沒一會兒徐向北大步跑著從走廊那面過來,不小心撞了一女護士他都沒停下。
他直直跑過來,頭發(fā)跑的凌亂,西褲膝蓋上不知在哪蹭了一塊灰跡,聲音顫抖的停下來:“我哥怎么樣了!他怎么樣了!”
見沒人回應,他扯過還穿著白大褂的喬梁:“喬梁哥,我哥他怎么樣了!”
喬梁糾結了表情:“小北你先別喊,我們也在等結果?!?/p>
徐向北煩躁的抓著頭發(fā),在接到他耀陽哥電話后他扔下客戶直接跑來了,一路上心情復雜,街心轉(zhuǎn)盤道時差點沒發(fā)生車禍。
他轉(zhuǎn)身看看一直低聲哭著嗚嗚咽咽的他媽,又看看坐在那表面平靜相握的雙手卻暴露心急的他爸,最后視線落于靠著墻站著的梁彬身上,他一把拽過梁彬的胳膊,心在抽疼,聲音顫抖:“我哥的血是么?!?/p>
梁彬沒見過這樣的徐向北,印象中徐向北是個陽光大男孩,經(jīng)常帶著帥氣笑容出現(xiàn)在他們局門口等徐向南下班,現(xiàn)在這孩子眼神里多了太多心痛,梁彬抽回手臂:“還好送來的及時?!?/p>
許耀陽從走廊那邊走過來,在打電話神情嚴肅的說著什么。
喬梁無助的看過去,許耀陽講完電話拍了拍喬梁的肩膀后看向椅子上的夫妻倆:“已經(jīng)是找了最好的大夫?!?/p>
喬金玲聽完哭的更大聲了,“耀陽你跟老姑說實話,是不是沒希望了。”
相比之下許耀陽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沉穩(wěn),他緩緩開口:“一切不敢斷定,只能先等里面醫(yī)生出來?!?/p>
徐向北聽了后呆呆站在原地,沒有表情沒有動作,心里卻亂的很。想象不了如果他哥今天真的出不來他會怎樣。
梁彬接了個電話后急著處理局里事務只能先匆匆撤離,臨走時他還拍了拍徐向北肩膀以示安慰,因為他一直知道他們兄弟倆關系特別好。
徐向北神情恍惚沖梁彬點頭,依然站在那盯著搶救室的門。
很快的,五分鐘左右后一個中年男醫(yī)生攤著帶血的手套出來。在被追問病人情況后,他搖了搖頭:“鋼條刺穿整個腹部,失血過多之外傷及內(nèi)臟,肺部輕微受損,脾臟傷的太重,恐怕……”
話還沒等說完他整個衣服領子就被一個很高的年輕男人揪住了,緊接著頭上傳來帶著顫抖的吼:“你們盡力了嗎!盡力了嗎!”
許耀陽上前把徐向北拉回來:“你冷靜點!”
“我怎么冷靜!”徐向北紅了臉shi了眼,眼神慌亂,瘋了一樣重復的喊著:“他有事的話我也不活了,我也不活了!”
喬金玲看著痛苦的小兒子心里難受著,昨天還在一起爭吵的一家四口,今天大兒子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。當媽的這種心痛比知道兩個兒子在一起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。傷在兒身痛在娘心,來時看到大兒子滿身是血時她真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換。大兒子穿的還是早上她讓換上的白襯衫已經(jīng)被血染透了,如果大兒子現(xiàn)在能好好的再叫她一聲媽該多好。
走廊盡頭的手術門前亂的很,喬梁看向那男大夫,大眼睛蒙了霧氣:“魯大夫,里面躺著的是我表弟,真的不行了嗎?”
喬金玲哭著挪過來,當時就要給大夫跪下:“大夫我求求你了,救救我兒子!”
那魯大夫連忙把喬金玲拽起來:“起來,你這是干什么,我出來就是要問病人家屬個事,你們別不容我說話。病人情況危急,沒有時間了,病人家屬是哪個?”
好幾個人齊刷刷的舉手后,魯大夫嘆氣:“脾臟嚴重破壞,如果想保命必須摘除,但就他目前的情況來看,手術風險太大,我想向家屬確認一下,是否繼續(xù),同時……我也想請你們做好后事準備……”
徐向北聽后腦袋嗡的一聲,大夫的最后一句話在腦海里無限放大。
喬金玲受到了沖擊,說不出話。
在場的幾個人都靜默下來,明白這個節(jié)骨眼醫(yī)生的話不會有半點虛假。事實擺在面前,不做這個手術人保不住,做這個手術存在一定的后續(xù)風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