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望拒絕聆聽。
白川綾自顧自說道:“我只記得漠章戰(zhàn)役的零星片段,好像為了殺死漠章,整個人間處在最巔峰的修士通力合作,那一場戰(zhàn)役很是慘烈,因此所謂的大妖,很多都只是兵卒?!?/p>
“我是死在一名武夫手里,但卻記不清他的臉?!?/p>
姜望心想,這個故事的開局,時間線是否太長了些?
“我在魂飛魄散之際,有一縷殘魂逃脫,周圍要么是大妖,要么是大修士,我很難附著在他們身上?!?/p>
“好在戰(zhàn)場的廢墟,有著未被摧毀的器物,但也讓我尋了很久,殘魂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,我看到了一支筆?!?/p>
“我在沉眠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,直到某一日,我重新有了意識。睜開眼睛,便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處某座大宅里,有人在握筆,寫著奏疏。”
“那人是朝堂的官員,他正面臨著絕境,我就只是看著他,就像落地的娃娃,所有事物都要再次學習,他‘教’會了我很多,直至他被人用鎖鏈捆著,無數(shù)的眼睛在圍觀,我親眼目睹他的死亡。”
“我被封在只有黑暗的箱子里很長時間,重見天日后,我到過某個富賈,某個書生,甚至某個勾欄女子的手里,我借著一個又一個人的眼睛,觀看著世間百態(tài)?!?/p>
“長平七年春,有一窮苦書生得到了那支筆,他病得很重,家里很破,日日夜夜都是獨自一人?!?/p>
“他會作詩,會寫詞,他有著滿腔抱負,但他的文章最終卻成了別人功成名就的階梯?!?/p>
“他每日郁郁寡歡,夜里抱頭痛哭,某一日,他出了門,很長時間才回來,也就在那一日,有人闖了進來,他失去了生命,但手里緊緊握著那支筆,鮮血的顏色很刺目。”
“那支筆終是被戾氣充斥,但我沒有辦法離開,好在鎮(zhèn)守府衙很快便聞聲而至,我也見到了殺死書生的人,他就站在一個貴公子的身后,就連鎮(zhèn)守府衙也對那位貴公子很是客氣?!?/p>
“貴公子要比書生更識貨,他拿走了那支筆,我的機會來了”
“但我沒有想到,那位貴公子身邊跟著天師,筆被折斷,我也面臨消散的結(jié)局,很幸運的是,附近有一個人,他在觀山水,執(zhí)筆作畫?!?/p>
姜望始終在尋找能打斷白川綾的機會,但這句話出口,讓他下意識看向正全神貫注聽故事的趙汜。
而趙汜很白癡。
他仿佛身臨其境,淚流滿面。
白川綾僅是有片刻停頓,也使得姜望錯失了能打斷故事的機會,雖然此刻他也不是很想再打斷了。
“他手里的筆很普通,但不知為何,卻很有靈性,我借著那支筆逃出生天,沒有被天師察覺,因傷勢嚴重,我
畫師趙汜和白川綾
姜望滿臉鄙夷的看向趙汜。
又下意識想著,當時在酒樓只是隨口一說,手臂不會真的是因為勾欄聽曲被人打斷的吧?
而趙汜的表情也有了些變化。
有關(guān)畫師的故事,怎么覺得好像很熟悉?
“直到某一日,我在勾欄里瞧見了那個貴公子,好像已經(jīng)被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(xiàn),甚至我想起了曾經(jīng)漠章戰(zhàn)役的畫面,成就魅孋的契機就由此出現(xiàn)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