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知笑道:“表面聽著有些忘恩負義,但裴劍圣都未必認得我,劍士嘛,隨心很重要,我要打破擋在眼前的壁壘,在劍之一道更上一層樓,也會盡量讓裴劍圣生出興奮的感覺?!?/p>
“那便已是對裴劍圣的報答,若我輕易落敗,讓他興致缺缺,不僅是對他的侮辱,也是對我自己的羞辱,劍者,一往無前,不得瞻前顧后,心念一動,不往而退,劍就徹底彎了。”
“人。。。。。。也就廢了?!?/p>
姜望沉默。
林溪知又給兩個酒盞斟滿,拿起屬于自己的,仰頭一飲而盡,吐出酒氣,說道:“要怪就怪我此刻動了念頭,也更明確了這么下去,修為很難寸進,因而此劍,必出?!?/p>
話說到這個份兒上,姜望難再勸阻。
甚至有些不知道說什么。
林溪知站起身來,說道:“別想太多,我的目的并非送死,是為破境,國師也許已見到裴劍圣,多個見證者更好,此戰(zhàn)不會在人間,所以,我會拿出畢生的能耐?!?/p>
姚觀海赴死的時候,姜望沒有阻止。
因為那是姚觀海的選擇,是他的心結(jié),也是他自認重獲新生的機會。
在姚觀海的角度,那是正確的。
但姜望并不能心安理得。
而現(xiàn)在,林溪知的意思更為明確,若不出劍,便是毀了自身,他若出手,就等若救了林溪知的同時也‘殺死’了林溪知,何況他也未必能救得了。
哪怕林溪知說是為破境,可與裴靜石一戰(zhàn),本身就很危險。
仙人撫頂之術(shù)是比以前更強了,但面對澡雪巔峰修士,如果僅僅是增漲修為,姜望能辦到,卻無法助其再破境,尤其林溪知還是最強的澡雪巔峰。
已處在極限狀態(tài),破境的邊緣,往前一步,就是另一番天地。
他差的就是打破裴靜石這一堵壁壘。
此戰(zhàn)是他破境的唯一契機。
因問題出自內(nèi)心,外物無法相幫。
姜望只能見機行事了。
林溪知說道:“應(yīng)該差不多了,劍已養(yǎng)成,只待出鞘,我去也?!?/p>
話音落下,沒等姜望反應(yīng)過來,劍室里的劍器紛紛震顫,并未發(fā)出劍鳴,眨眼便攜裹著林溪知的身影,越門而出,消失于天際。
姜望追出殿外。
劍閣里仍是正常。
誰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林溪知的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