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個(gè)別特殊的,神都里皆是土生土長的隋人,他們以身為隋人為榮,像直接對通蓮僧和梁鏡舟挑戰(zhàn)張首輔和褚春秋一事表示鄙夷這種情況當(dāng)然很少,可也儼然沒瞧得起這兩人。
在吵吵嚷嚷的氛圍里,通蓮僧始終笑容滿面,耐心等待著。
但稍微等久了些后,通蓮僧雙手合十,朗聲說道:“已是未時(shí)三刻,張首輔和褚首尊仍不露面,是不敢接受挑戰(zhàn)么?”
他只是一句話,便讓圍觀的隋人群起而激憤。
“你這頭發(fā)短,打扮也怪模怪樣的家伙,真把自己當(dāng)個(gè)人物了?先前就在神都瞎晃悠,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,要不是秉著以禮待人之道,我們早揍你了!”
“別說張首輔和褚首尊,我們隨便哪個(gè)都能把你打出屎,說什么不敢接受挑戰(zhàn),是張首輔他們根本沒把爾等瞧在眼里吧,否則莫名冒出個(gè)阿貓阿狗來挑戰(zhàn),都要接受么?”
“還腆個(gè)大臉,擱這兒裝犢子呢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!”
百姓們哪懂什么高手低手,各種飛天遁地的人見多了,在他們眼里沒什么區(qū)別,不然也不會(huì)說出可以把通蓮僧打出屎這種話,雖然可能更多是口快。
畢竟再?zèng)]區(qū)別,百姓們也清楚自己是幾斤幾兩,他們當(dāng)然還是希望張首輔和褚春秋能出來,真把這兩人打出屎。
通蓮僧面上笑瞇瞇,心里則暗嘆著,隋人果然需以教化。
他沒有反唇相譏,因?yàn)榇丝绦Σ[瞇的臉就足以激起神都百姓更多憤懣情緒了。
但氛圍沒能持續(xù)多久,有掠空聲響起,是穿著顏色不同但樣式相同制袍的青玄署鎮(zhèn)妖使低空飛掠而至,緊跟其后的是沉重腳步聲,一隊(duì)驍菓軍甲士,由寧十四率領(lǐng),也抵達(dá)現(xiàn)場。
百姓們自覺讓路。
寧十四僅是率領(lǐng)驍菓軍停駐外圍,褚春秋則負(fù)手前行,上了拱橋,身后是兩列鎮(zhèn)妖使,其中為首的便有荀修真,他們目光冷淡盯著通蓮僧。
而拱橋另一邊,張祈年拍著百姓們的肩膀,笑著客氣道:“麻煩讓讓。”
張首輔沒有搞出多大動(dòng)靜,仿佛只是正常逛街的老大爺,因此一開始沒能引起注意,張祈年和暮夏在前面開路,張首輔慢悠悠穿過擁擠的百姓,上了拱橋。
他先是打了個(gè)哈欠,瞇眼看向通蓮僧,說道:“我這把老骨頭,平常也就握握筆桿,怎么挑戰(zhàn)的事能找到我頭上?通蓮大師這是要跟我比誰的字有韻味?”
通蓮僧笑道:“張首輔說笑了,您除了握筆桿,不也能握劍么?”
張首輔恍然道:“對啊,我劍哪去了?”
他看向旁邊的張祈年。
張祈年撓頭道:“您前幾年不是覺得佩劍掛在屋里礙事,就隨手扔了,掛了字畫么?至于扔哪了,孫兒記不太清,要不我回去找找?”
張首輔擺手道:“找什么,太麻煩,丟就丟了吧?!?/p>
通蓮僧瞇眼笑道:“張首輔不是在找借口吧?想以此拒戰(zhàn)?”
張首輔搖頭笑道:“非也,我是覺得,沒有劍,打你也輕輕松松?!?/p>
橋下百姓們齊聲叫好,然后各種聲音響起,說什么張首輔一口唾沫就能把通蓮僧噴死,或是張首輔握著筆桿也能把通蓮僧戳死,更甚者有人大喊,讓張首輔抱著他砸死通蓮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