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見這一幕的林溪知神色微變。
姜望驚訝的脫口而出,“饒夫人?!”
不遠(yuǎn)處是藺高岑的身影,他貌似傷得很重,顯然是一路護(hù)送饒夫人到此。
林溪知皺眉說道:“早前堰山君便找個理由把壤駟府里的人都遣了出去,我有派劍閣弟子暗中跟著,并無收到任何消息,她如何跑了回來?”
姜望詫異道:“莫非堰山君是動了真情,明白此地危險,就先把饒夫人送走?而饒夫人意識到問題,又拼死跑回來?”
林溪知問道:“你信么?”
姜望說道:“并非沒有可能啊,不然堰山君何必費(fèi)心思讓饒夫人離開霽城?”
林溪知看了眼渾身鮮血淋漓的藺高岑,說道:“這也是我沒想明白的,所以才派劍閣弟子跟著,雖然他們沒必要攔截饒夫人回來,可總得提前告知我此般情況,要說那少年有本事發(fā)現(xiàn)他們,更能殺死他們,同樣不可信。”
藺高岑只是剛?cè)攵蹿さ男奘?,自然不會是?shù)名劍閣弟子的對手,說起來,姜望一直沒想通,藺高岑對于堰山君到底意味著什么,當(dāng)初杜言若血祭一城事件,是堰山君親自現(xiàn)身救走的藺高岑。
但不管如何,藺高岑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。
暴雪席卷著霽城。
堰山君抬眸看著饒夫人那張梨花帶雨的臉,艱難說道:“你為何回來?”
面對傷痕累累的堰山君,饒夫人泣不成聲。
堰山君伸手抹去她的眼淚,說道:“我是妖,自始至終都是妖,你真正的夫君早就死了?!?/p>
饒夫人哭著連連搖頭,這般反應(yīng)讓堰山君意識到什么,“你早就清楚我是妖?”
饒夫人哽咽說道:“在成親前,我便知未來夫君體弱多病,許是命不久矣,后來有聽老管家說在成親前一日,他便又大病一場,都以為他會就此撒手人寰,我本來就是沖喜的,可在成親當(dāng)日,他忽然恢復(fù)精神?!?/p>
“那個時候沒人想到別的,但在成親之后,沒了瑣事,老管家再與他接觸,便已隱隱察覺到不對,因?yàn)樗静粣鄢耘?,何況身體的緣故也不能吃?!?/p>
“最開始老管家僅是心生疑竇,沒有往深處想,后來懷疑越盛,便對我說了這件事,而我原本便不喜嫁入壤駟府,可成親之后的日子與我剛開始想的完全不一樣?!?/p>
“你待我很好,是最好最好,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誰,我只知道從成親那一日起,夫君便是你,我喜歡的是你,與你是誰無關(guān),所以我想辦法打消了老管家的疑慮,我并不清楚你是妖,可你就算是妖,也是我的夫君?!?/p>
堰山君怔然看著饒夫人,忽然低頭笑道:“我以為我裝得很像了,原來還是有很多問題,這個身份是我扮演最久的,我剛開始只是想體驗(yàn)成親這回事,恰好碰見,那個人又正好死了,我就取而代之,期間也有些迷惘,現(xiàn)在想來,之所以能扮演最久,不是因?yàn)槲蚁矚g這個角色,而是因?yàn)橛心?。?/p>
“夫君”饒夫人聲音軟糯的呢喃一句。
堰山君捧起她的臉,說道:“可你不該回來,你該好好聽話。”
饒夫人搖頭說道:“他們要?dú)⒛?,我們是夫妻,便該死在一起,我怎可?dú)活?!?/p>
堰山君喃喃說道:“但我計(jì)劃里不是這樣的,我們都該活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