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知點點頭,“有道理?!?/p>
他沒再說什么,姜望極力否認(rèn)仙人一事,反而更惹人生疑,有道看破不說破,仙人終究是神圣的存在,雖然天下都在尋仙,可仙人要做什么,沒人能指手畫腳,既然姜望不承認(rèn),他自然沒理由非得拆穿。
現(xiàn)在想想,過去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,仙人臨世異象雖鮮少出現(xiàn),可也并非只有一次,而仙人臨世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,或者說沒人能真正弄清楚,海市蜃樓呈現(xiàn)在棲霞街,而渾城棲霞街沒幾戶人家,最矚目的便是潯陽候府。
姜望也是海市蜃樓呈現(xiàn)后才入世的,而傳聞姜小侯爺身體孱弱,要么是故意的,要么是因為某種臨世方式造成,恰逢得知苦檀仙人極大可能隕落,那么僅有苦檀正神很難維系此間氣運(yùn),正有姜望的存在,才讓苦檀雖氣運(yùn)衰竭仍能維持運(yùn)轉(zhuǎn)。
妖怪雖也試圖尋仙殺仙,可判官原為神只,面對仙人畏畏縮縮再正常不過了。
林溪知恢復(fù)些氣力,便也再次加入戰(zhàn)局,相比堰山君,肆虐霽城的妖眾更值得盡快解決,哪怕林溪知傷得再重,對付它們也是輕而易舉。
姜望見此緩緩松了口氣。
當(dāng)然不是因為覺得此般計量便能瞞過林溪知,而是有了判官這件事,至少暫時不用擔(dān)心所謂仙人身份會惹來兇神殺他,此時模棱兩可,既惹人懷疑又不承認(rèn)更能讓人思前顧后,相對目前局勢來說,并非壞處。
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,反正我又沒承認(rèn)。
張止境默然看著擋在堰山君身前的饒夫人,他沒有為此事評頭論足的想法,只是平靜說道:“堰山君是漠章之子,而漠章曾差點毀掉整個人間,致使億萬生靈慘死,現(xiàn)在祂要復(fù)蘇漠章,讓以前的悲劇重演,換句話說,你的先輩也多死于漠章之手,你確定要護(hù)著祂?”
饒夫人面色慘白。
她緊緊拽著堰山君的衣袖,嘴唇被咬出血來,堰山君輕拍她的手,又捧起她的臉,微笑著說道:“別怕,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,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?!?/p>
說著,祂輕撫饒夫人的腦袋,后者便忽覺困意來襲,額頭抵在堰山君肩頭,沉沉睡去。
“我可以死,但她得活著,想來張武神也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出手。”
張止境淡然說道:“她是我大隋百姓,自然不會死,但你沒有把她擋在前面求活,看來也是真的喜歡,只可惜啊,若非是堰山君,只是尋常妖怪,隱藏身份,倒真可能陪她一輩子?!?/p>
堰山君低眸看著懷里的饒夫人,霽城大雪將她的發(fā)絲衣裙都染白,此時輕打著饒夫人身上雪花,祂喃喃說道:“是啊,若換個身份,許能陪她一輩子?!?/p>
張止境皺眉,現(xiàn)在的堰山君可以說毫無戰(zhàn)意,饒夫人能讓祂變成這樣,雖理解但也覺得很意外,這并非是能裝出來的,莫說是借著饒夫人讓他投鼠忌器以此求活,甚至饒夫人反而是堰山君最顧忌的,害怕饒夫人被波及受到傷害的堰山君直接放棄了反抗。
站在遠(yuǎn)處的藺高岑踉蹌著腳步行來,從堰山君懷里接過饒夫人。
堰山君抬眸看著藺高岑,說道:“照顧好她?!?/p>
藺高岑神情復(fù)雜。
張止境打量幾眼,藺高岑雖是修士,但修為很低,而且確確實實是人,哪怕長久相處,讓藺高岑對堰山君同樣有些感情,也沒什么所謂,所以他沒說什么,看著藺高岑把饒夫人帶走。
只是藺高岑沒走多遠(yuǎn),便被褚春秋和陸玖客攔住去路。
相比受傷最重的朱諭雪,他們尚且有些余力,起碼有信心對付藺高岑。
褚春秋言道:“張首領(lǐng),既然堰山君顧慮此女,便不可讓她這么離開,沒了此女,堰山君必然放手一搏,耽擱這么久,張首領(lǐng)所中之毒縱能撐得住,但日后真要損了修為,那是我隋巨大損失,有此女要挾,便也能制衡堰山君一二。”
張止境皺眉說道:“我只是一介武夫,打架自是堂堂正正的贏,以弱女子要挾這種事,我可做不出來?!?/p>
褚春秋急切道:“漠章復(fù)蘇無法阻止,僅能拖延,張首領(lǐng)因為堰山君硬撐,自損根基,根本不值得,要抵抗漠章,張首領(lǐng)若不復(fù)巔峰力量,天下又該因此死多少人?要挾的事我來做,與張首領(lǐng)無關(guān)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