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等,就等了很久。
教坊司管事的臉也越來越黑,很顯然,紅袖姑娘的清白是保不住了。
簡直血虧啊!
沉重腳步聲由遠及近,姜望面無表情,無視所有人頃刻間投來的視線,徑直走向?qū)幨?,但站定腳步后,卻轉(zhuǎn)身看向陳重錦,揖手說道:“多謝殿下帶我來見識教坊司,時辰已晚,我便先告辭了。”
陳重錦笑著說道:“侯爺不必客氣,盡早回去歇著吧?!?/p>
姜望點頭離開,寧十四則也朝著陳重錦行了禮,快步跟上。
教坊司管事已經(jīng)第一時間跑向紅袖院。
陳重錦朝著宰相使個眼色。
旁邊也有客人試圖想辦法探明情況。
最終得到的答案是,紅袖姑娘都站不穩(wěn)了,扶著墻走路,剩下的就沒人關(guān)心了,就這一件事,他們便篤定自己夢寐以求的花魁不僅被別人摘了,而且還飽受摧殘,簡直痛煞我心!
雖然教坊司管事比他們更清楚真相,但面對紅袖姑娘的解釋,他保持懷疑,而且更沒有深究的打算,因為根本不重要。
看著臉色蒼白顫顫巍巍扶腰而立且顯得腿軟的紅袖姑娘,教坊司管事放緩語氣說道:“姑娘今后撫琴弄曲,想做什么都行,若有什么需要的,盡可吩咐下面的人,雖然依舊住在教坊司,但相對來說,你自由了。”
還待解釋的紅袖姑娘愣住了。
不管身份多高的花魁,那也是教坊司里的姑娘,自由這兩個字何其可貴?
哪怕并非全然自由,但紅袖院已然成了只是她休息的地方,不再是枷鎖。
想到在屋里只是喝茶,從頭到尾都沒說幾句話的姜望,紅袖姑娘眼眶泛紅。
神都并未實行宵禁,但夜已深,街上空寂。
姜望和寧十四并肩而行,另外兩名驍菓軍已被寧十四打發(fā)走。
“姜兄啊姜兄,當(dāng)初在渾城春怡館,說什么正氣凜然,結(jié)果剛到神都便跑教坊司去,還搞出這么大動靜,我是再也不信你了。”
姜望沒有解釋,只是笑著說道:“勾欄聽曲和正氣凜然并不違背嘛,我是正氣凜然的勾欄聽曲?!?/p>
寧十四臉一黑,隨即搖頭說道:“待明日我叫上師妹一起去寶瓶巷尋你,現(xiàn)在很晚,我就不打擾了,哦,對了,蕭時年蕭兄也住在寶瓶巷,距離你的潯陽侯府不算遠?!?/p>
姜望意外道:“他還在神都?”
寧十四說道:“我一直以來倒也沒有太多時間與他接觸,只是偶爾碰見聊聊,不清楚他在做什么,反正要么待在寶瓶巷,要么到處瞎轉(zhuǎn)悠。還有鐵錘姑娘從磐門回來后,就一直住在蕭兄院子里?!?/p>
姜望點了點頭,問道:“趙汜那家伙如何了?”
寧十四笑道:“趙汜現(xiàn)在可是張?zhí)鞄熼T下高徒,妥妥的一位寶箓天師,青玄署里面混得很開,多少人都求著趙汜畫符,生活簡直不要太滋潤?!?/p>
姜望想到趙汜的符道天賦,卻也覺得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。
還真讓這小子得道升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