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望覺得應該不至于。
就算忌憚仙人,此時也是很好的試探機會。
甚至此次審問,雖然表面上他的確具備嫌疑,可褚春秋的針對性很高,肯定有陳景淮的示意,那么更該抓住所有能試探的機會,不然三言兩語被懟回去,事情就結束了?
姜望總覺得是不是自己沒能完全理解陳景淮顧忌的點?
或者說,有什么自己沒搞懂的事。
是陳景淮把自己背后所謂的仙人看得太可怕?
但他也沒表現出太離譜的事,陳景淮的這種想法是從哪來的?
總不是純腦補出來的吧?
姜望微微搖頭,滿腹疑惑。
夜游神的聲音忽然在他腦海里響起,“神命由仙賦予,自當侍奉為主,但敬得是自己的仙主,那是對其余仙人的敬完全不同的?!?/p>
“如果有人不敬,卻沒指名道姓,按理說,瑯嬛神不會動此干戈,何況提及瑯嬛神和其侍奉仙人的是你,雖然你沒有表達不敬的意思?!?/p>
“只是單獨給予上官明月神罰,確實讓我沒能理解,這里面或許存在別的問題。”
姜望眉頭皺得更深。
上官明月似是終于回過神來。
他看向姜望的眼神滿是怨毒。
雖然文氣是摸不著的東西,但上官明月的整體氣質確實發(fā)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哪怕上官明月是神都的紈绔,卻是個很有涵養(yǎng)且有才氣,看起來很儒雅的紈绔子弟,不管他說什么話,做什么表情,甚至被打成豬頭,都掩蓋不了內里的風雅。
而此時,便純粹是猙獰,再沒有給人半點儒雅的感覺。
這種變化很微妙,卻又很真實。
畢竟感覺本就是潛意識里的東西。
姜望和他四目相對,面無表情說道:“禍從你口出,怎么好像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?你還想報復不成?沒了文氣,起碼活著,依舊是神守閣右仆射之子,沒了命,可就什么都沒了?!?/p>
上官明月臉色一僵,頓時低下腦袋。
褚春秋冷言道:“在神守閣里,侯爺也敢威脅取人性命?”
姜望笑道:“我只是勸告,又沒真的殺他,褚首尊要因此給我定罪不成?或者說,神明降下懲罰,褚首尊覺得不忿,想為上官明月打抱不平?”
褚春秋聞言當即臉就黑了。
雖然他很白。
哪怕也很困惑神罰降臨在上官明月身上,但見甘梨沒打算說什么,褚春秋覺得留在這里也沒了任何意義,直接拂袖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