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符荼笑了笑,將指間棋子摁落棋盤,說道:“梅大人年輕時便跟著父皇,想來對以前姜祁的事頗多了解,我很想弄明白,姜望在魚淵學(xué)府和陸祭酒起沖突的真正原因?!?/p>
梅宗際蹙眉說道:“陸祭酒似乎有些不愿提及的往事,陛下是否知曉,我無法下定論,但國師好像是清楚的,我當初沒有接觸太深的層面,只知陛下確實安排陸祭酒做了什么?!?/p>
陳符荼說道:“陸祭酒的性格我是清楚的,要按照姜望的說法,他和常祭酒有舊怨,陸祭酒僅是不明所以的現(xiàn)身阻止,然后就打了起來,雖然有些道理,但我不信?!?/p>
“如果常祭酒曾經(jīng)在苦檀確有想害姜望的舉動,依照陸祭酒的性格,哪怕一開始不知情從而阻止,但只要姜望有解釋,陸祭酒的首選便非動用武力?!?/p>
“要么詢問常祭酒,要么詢問帝師,如果事實確鑿,他只會旁觀,不會再介入,若非事實,他會阻止理所當然,可這個前提是,他搞明白情況總需要些時間,兩人怎會即刻打起來?”
“要說是姜望鐵了心非殺常祭酒,讓陸祭酒沒機會探明真相,只能先阻止,可魚淵學(xué)府里那么多人,為何沒有別人再阻止?反而最后常祭酒成了局外人?!?/p>
陳符荼輕笑一聲,說道:“但姜望若是得知陸祭酒曾對姜祁做過什么,這一切便就合理多了,想殺常祭酒是真,只是因為陸祭酒想阻止才被迫打起來必然是假?!?/p>
梅宗際皺眉問道:“殿下是覺得陸祭酒身隕一事與姜望脫不了干系?”
陳符荼搖頭說道:“我是相信姜望絕對想殺陸祭酒,也相信他有能力把雪姬帶入神都,可這里面更深的問題,我無法解釋,而這也是我更迫切想對他出手的原因之一,或者說更明顯的試探?!?/p>
梅宗際說道:“甘梨貌似已經(jīng)查到了什么,微臣是直接去問,還是等著他查完公布?”
陳符荼笑著說道:“等公布再問也不遲?!?/p>
梅宗際很快明白殿下的意思。
陳符荼看了眼旁邊堆疊擺放的宣紙,其上圖圖畫畫各種陣紋,他沉思片刻,指尖輕敲桌面,說道:“明日找個時辰,請李姑娘到棲遲園一敘。”
梅宗際點點頭,問道:“殿下還是沒有頭緒?”
陳符荼說道:“頭緒是有,步驟也都沒問題,卻不知為何,總是無法成陣?!?/p>
“我仔細研究很久,不存在葉副城主故意隱瞞某個步驟的情況,要說缺什么,的確有這種感覺,但非步驟上的缺失。”
梅宗際驚異道:“殿下自幼研習(xí)各類書籍,書面知識已是出類拔萃,想來烏啼城也不敢明著作假,莫非真是此道有別于世間記載的所有陣法,是另辟蹊徑,難度極高?”
陳符荼說道:“要么是絕跡的上古陣法,要么的確是另辟蹊徑,賭約的內(nèi)容是我能夠?qū)W會,純粹找李姑娘探討一二,自然也不算失約,除非葉副城主在步驟外的問題上有所隱瞞?!?/p>
“這樣一來,就是葉副城主先失約,那事情反而簡單了,到底有沒有問題,明日自見分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