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人徑直走進院落,看著面前的場景,輕笑道:“你確一如既往的刻苦用功?!?/p>
陶天師反應過來,急忙上前把《陣符大全》塞入懷里,然后轉(zhuǎn)身看著黑袍人,皺眉說道:“你怎么又來了?”
黑袍人笑道:“在藏什么?”
陶天師冷聲道:“與你無關(guān)?!?/p>
黑袍人沒有在意,想著姓陶的能有什么寶貝,就算真有,以他的眼界,也至多是尋常之物。
“我有幸得見張老天師真容,獲大機緣,假以時日,我定也能有所成就,甚至到青玄署任職,當年你我共同鉆研符箓,我也有意提拔你,何故對我這般敵視?”
陶天師沉聲說道:“話不投機半句多,你已非從前的你,我也并非從前的我,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領(lǐng),日后絕不想與你為伍?!?/p>
黑袍人看向堂屋,輕笑道:“嘴上拒絕,但屋里的魍魎又是怎么回事?妖是人間之禍,用它們的命來強大己身,同樣是正義,承認與我是一樣的人,有那么難么?”
陶天師羞愧道:“我在追求符道的路上,確實誤入歧途。”
話落,他神色變得嚴肅,“但我已決意另謀他路,亦未曾殘害妖命,而你口中所謂的正義,更視人命如草芥,極端的正義便是惡,你利用百姓,驗證符箓,讓他們痛不欲生,這又算哪門子正義!”
黑袍人聳肩說道:“他們本就病入膏肓,亦或是厭倦生命,我助其解脫,又能借此完善符箓,可謂皆大歡喜,我未有強迫一人,這怎能不算正義?”
陶天師審視著他,說道:“除了在我面前,你怕是不敢隨意說出這些話,若張老天師知曉此事,你得到的便不是機緣,欺騙世人,又自欺欺人,姓范的,你當真可笑。”
黑袍人皺眉說道:“但我在畫符一途里,已遠勝于你,你我有著共同的理想,我成了真正的天師,而你仍在門檻之外摸爬滾打,這便是事實?!?/p>
陶天師冷笑道:“果真如此么?有能耐就跟我比一比?!?/p>
黑袍人意外道:“你想跟我比試?陶兄啊陶兄,幾時變得這般沖動了?明知不可能贏我,又何必呢?!?/p>
陶天師說道:“我有一張符,可破天人界限,你盡管施為,我都能接著。”
黑袍人挑眉道:“一旬半前我曾到過渾城,那時便有抽空來看你,對付最普通的魍魎都很勉強的你,究竟是哪來的自信?莫要逞一時威風,非得讓我事后嘲笑你?!?/p>
陶天師淡淡說道:“輸了,你就是我孫子?!?/p>
黑袍人:“”
所以是我輸了,就是你孫子,還是你輸了,我就是你孫子?
這特么不是一個意思嘛!
黑袍人氣急敗壞。
他冷眼看著陶天師,說道:“看來你是要一意孤行了,也好,若我輸了,便絕不會再踏入渾城半步,成全你要與我分道揚鑣的想法,可你若是輸了”
陶天師正色道:“我不可能輸?!?/p>
黑袍人噎了一下,此時的陶天師確與往日不同,但只當是他腦子壞了,只懂得些皮毛,就想勝過真正入門的天師,根本是癡心妄想!
沒有再說什么廢話,黑袍人揮手間,便擲出一張符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