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曹崇凜微微伸手示意,便和兇神嘲諦一塊陡然消失在原地,姜望稍稍松了口氣,不管是遁入無盡虛空還是別的什么地方打,他沒有那么在意,除了暫時不足為慮的判官,只剩下堰山君自己,便無力回天了。
但為避免之后因為什么事讓判官心里的畏懼減弱,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,趁著唬住判官的當(dāng)口,姜望不動聲色朝祂揮了揮手,判官倒是很快領(lǐng)會意思,眼下曹崇凜已到,沒有兇神嘲諦在,祂想救走堰山君是決計不可能了。
姜望愿意看著‘舊情’放祂一馬,祂自也不會留下來送死,只能對不起堰山君了。
想到這里,判官誠惶誠恐點點頭,緊跟著便以最快速度逃離霽城。
張止境已經(jīng)朝著堰山君走去。
他有時刻注意判官,卻沒想到判官居然毫不猶豫逃走,按理來說,國師與兇神嘲諦一戰(zhàn),算是相互拖住了對方,耽擱了這么久,自己中毒更深,判官聯(lián)合堰山君全力以赴未必沒有勝算,可不論緣由是什么,判官走了,問題也就小了。
只是姜望雖然動作隱晦,仍是被林溪知察覺到。
他倒是沒有認(rèn)為是姜望和判官有什么勾結(jié),而是想著之前看到的判官在姜望面前畏畏縮縮的表現(xiàn),這顯然是沒道理的,林溪知不知垅蟬妖患細節(jié),也未目睹磐門兩朝會,自然也就不知夜游神的存在。
但能讓判官近乎俯首稱臣,除非姜望是比判官更強大無數(shù)倍的妖,否則答案便只剩一個了。
判官可是有著比肩兇神的戰(zhàn)力,能讓祂俯首稱臣的妖自然怎么都得是嘲諦漠章之流,所以其實答案只有一個。
哪怕再是匪夷所思。
但想著姜望嶄露頭角至今,短短歲月,便站在與自己同境的程度,若非如此,單說天賦異稟怕也難以解釋。
林溪知語氣平靜說道:“當(dāng)初在磐門,國師說你弱冠澡雪,在那之前確實只表現(xiàn)出洞冥境的修為,可要說你及冠前十幾年里才從洞冥入澡雪,越往上破境難度越高,卻反而花了更短的時間,是否意味著你很早便入了澡雪,要比弱冠更早很多。”
姜望面容一滯,要說洞冥境的修為是生來便具備的,但破境澡雪的確是及冠之后,可不管是如何破入洞冥或是這么短的時間里破入澡雪巔峰,都沒辦法用事實來解釋。
他訕笑著撓頭道:“哪有這回事,能破境澡雪巔峰,純粹是運氣好罷了?!?/p>
林溪知說道:“那你的運氣可真是不簡單?!?/p>
姜望撇關(guān)系道:“何郎將那種日日憊懶修為卻突飛猛進的不是更離譜,我這真就是撞了大運,再想往上登一層樓怕是很難了?!?/p>
別說,你真別說,姜望提及何輔麝,倒真讓林溪知愣了一下。
可再想想,何輔麝待在磐門那么久,最是臨近奈何海,也沒見判官對他畏畏縮縮俯首稱臣???
問題關(guān)鍵不在天賦高低,而是判官會這么做的理由。
林溪知暗嘆自己話題開得不太對,導(dǎo)致嚴(yán)重跑題。
于是他這次開門見山,低聲說道:“判官朝你跪拜,我可是看得很真切。”
姜望心頭一凜,下意識擺手道:“我真不是仙人?!?/p>
林溪知微笑道:“我沒說你是仙人。”
姜望尬笑一聲,“誰知道判官是咋回事,也許是早就察覺到國師將至,嚇得癱軟在地,此時見事不可為便果斷逃走?!?/p>
林溪知點點頭,“有道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