嘲諦灌了口酒,這時才正眼看向張止境,說道:“有一部分是吧?!?/p>
張止境再問道:“那其余部分呢?”
嘲諦說道:“拂魈死了,商鬿很生氣,我恰好能出來一趟,便想著幫祂把尸首帶回去,奈何我沒找到,眼看堰山也要死了,反正來都來了,就順勢插一腳,最主要的原因嘛,是待著的地方?jīng)]東西能釀酒了,我來找點(diǎn)酒喝。”
雖然這件事情很離譜,但張止境沒有特別的反應(yīng),只是微顯錯愕,便又問道:“你是怎么從涇渭之地里出來的?”
嘲諦侃侃而談道:“這可就說來話長了,四百年前我被封禁在那里,日日夜夜都想著出來,剛開始那里還是存在著許多遺留的事物,從而讓我接觸到酒,每日里醉生夢死倒也能打發(fā)時間,最后更是學(xué)會了釀酒的技術(shù),可那里終究貧瘠,大多事物都被毀壞殆盡,我再是節(jié)省每月只喝一口,到了如今,也只剩下這半壺而已?!?/p>
“或許是越想出來便越出不來,有酒作伴,我很長很長時間沒再想這件事,等我終于因?yàn)闆]酒喝,想出來的時候,那契機(jī)就直接出現(xiàn)了,這就反應(yīng)出一個道理,是你的便是你的,不是你的怎么強(qiáng)求都沒用?!?/p>
張止境皺眉,嘲諦說得簡單,可也更證明涇渭之地的封禁出了很大問題。
嘲諦卻沒管張止境想什么,說道:“我還等著找酒喝,便給個面子,讓我把堰山君一塊帶走。”
張止境沉默片刻,忽然扔出一事物,伴著一陣煙霧升起,地上便多了十幾壇酒,他直接席地而坐,抬手示意嘲諦,“別急,咱們可同飲這些酒,剩下的事等喝盡興再說?!?/p>
嘲諦眼前一亮,笑瞇瞇說道:“這拖延的法子倒是敞亮,我也就卻之不恭了?!?/p>
明知是拖延,嘲諦還是坐下來迫不及待開了一壇酒,對著壇嘴猛嗅一口,贊道:“是比我喝得那些強(qiáng)多了,好酒不怕晚,在下便不客氣了?!?/p>
說著仰頭噸噸豪飲。
張止境也陪了一壇,堰山君的毒拖得越久,反應(yīng)自然越烈,此刻幾口酒下肚,倒也舒爽幾分。
周圍是混亂不堪的場景,時不時會有妖怪橫沖直撞而來,伴隨著鎮(zhèn)妖使及武夫的身影出沒,雙方廝殺慘烈,導(dǎo)致傾倒的房屋再次坍塌,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嘲諦和張止境對壇暢飲。
姜望讓判官該干嘛干嘛去,至于到底能干嘛,就得判官自行領(lǐng)會了,轉(zhuǎn)眸看向來到近前已恢復(fù)些狀態(tài)的林溪知,開口說道:“張首領(lǐng)都只能用這種辦法拖延,獵殺堰山君就沒準(zhǔn)備什么后手,曹國師什么時候到?”
林溪知看著張止境和嘲諦飲酒的畫面,也顧不得詢問判官的事,面色肅然道:“兇神嘲諦會出現(xiàn)是誰也沒想到的,按理來說國師前往神山問個問題很快就能趕回來,不知其中發(fā)生什么變故,若非商鬿君也逃了出來,誰能攔住國師腳步?”
姜望暗覺驚異,如果曹崇凜真的是被誰拖住腳步,那問題可就大了。
林溪知再次說道:“就連我也不了解嘲諦,張首領(lǐng)能拖祂到幾時,誰都無法確定,但我們絕不可坐以待斃?!?/p>
姜望說道:“可張首領(lǐng)都非對手,以我們的能耐,又能做什么?”
林溪知看向席地而坐沒有動靜的堰山君,說道:“雖然此刻相比嘲諦,堰山君的死活不再是最重要的,但祂應(yīng)是被張首領(lǐng)傷得很重,能解決一個是一個?!?/p>
姜望咧了咧嘴,說道:“前輩,您傷得也很重啊,說句不好聽的,就算咱們都是巔峰狀態(tài),只要堰山君沒有躺下,勝算都很低啊。”
林溪知默默盯著他。
姜望被盯得莫名有些心虛。
正猜想是哪里出了問題,忽有一女子踉蹌奔至堰山君身前。
瞥見這一幕的林溪知神色微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