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魂穿災(zāi)星
凌墨,或者說曾經(jīng)叫張偉的那個地球社畜,此刻唯一的念頭是:“這嬰兒床也太硌屁股了!”
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塞進了一個漏風(fēng)又潮濕的麻袋里,渾身濕漉漉、黏糊糊,視野一片模糊,只有搖曳的、昏黃的光影和幾張扭曲變形、充滿原始驚恐的大臉在晃悠。耳朵里灌進來的不是都市的車水馬龍,而是女人嘶啞的痛呼、男人粗重的喘息,還有……一種難以言喻的、混合著血腥、泥土和某種草藥腐爛味道的氣息。
“哇——!”
他本能地想抗議這糟糕的環(huán)境和服務(wù),結(jié)果出口的卻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嬰兒啼哭。
“生了!生了!是個帶把兒的!”
一個沙啞蒼老、帶著濃重口音的女聲響起,透著疲憊和一絲完成任務(wù)般的解脫。這是產(chǎn)婆王二嬸。
凌墨(張偉)懵了。帶把兒?等等!我不是在辦公室肝方案肝到心梗猝死了嗎?這什么情況?投胎現(xiàn)場直播?還帶實時彈幕(產(chǎn)婆解說)的?
他努力聚焦視線,映入眼簾的是低矮的茅草屋頂,糊著泥巴的土墻,以及產(chǎn)婆那張溝壑縱橫、寫滿風(fēng)霜的臉——此刻正帶著一種混合著敬畏和恐懼的表情看著他。
“娃兒哭聲真亮堂,將來……”
王二嬸話還沒說完,腳下不知怎地一滑。
“哎喲!”
她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后倒去,不偏不倚,后腦勺精準(zhǔn)地磕在墻角一個半人高的、用來腌咸菜的空陶缸邊緣。
咚!
一聲悶響,在寂靜的產(chǎn)房里格外清晰。
王二嬸兩眼一翻,像截被砍倒的老樹樁,直挺挺地滑倒在地,不動了。一縷殷紅的血絲,順著她花白的鬢角蜿蜒流下,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。
凌墨:“……”
臥槽?碰瓷?剛出生就攤上人命官司了?這開局也太地獄了吧!
產(chǎn)房里死一般的寂靜。短暫的幾秒后,爆發(fā)了更大的混亂。
“王嬸子!”
守在門口的凌老漢,也就是凌墨此世的親爹,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,嚇得魂飛魄散,撲進來就去探王二嬸的鼻息。
“沒…沒氣了!”
凌老漢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臉色慘白如紙,看凌墨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從地獄裂縫里爬出來的小怪物。
“天殺的!克星!這娃是個克星?。 ?/p>
凌墨的親娘,一個剛生產(chǎn)完、虛弱不堪的婦人,看著昏迷(在眾人眼里已經(jīng)嗝屁)的產(chǎn)婆和嚇傻的丈夫,再看看襁褓里那個還在嘬著手指、一臉無辜(其實內(nèi)心瘋狂吐槽)的嬰兒,悲從中來,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哭嚎。
“剛落地就克死了接生的王二嬸!”
這消息像長了翅膀的風(fēng),瞬間刮遍了整個靠山屯。村民們驚恐地聚集在凌家那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外,交頭接耳,指指點點。
“老凌家祖墳冒黑煙了?”
“何止黑煙!我看是噴火了!王二嬸接生幾十年,從沒出過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