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踏進去半步,腳步就停住了。
畫板夾著的白紙,筆尖排成一條線的筆,邊角按摞對齊的紙張,飄窗下看起來像石頭一樣兀立著的小沙發(fā),整個房間的一切都說明了它從不曾被人踏足的事實。
杜承毅沉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而后沒再走進去。他關(guān)上畫室的門,回到了自己的臥室。
臥室里也沒有比那兩間房間看上去多些什么。淡而清新的香氛味,一絲不茍的桌面,干凈整潔的床鋪。誰在這里住過,睡過,都沒能留下任何痕跡。
杜承毅給劉守宗打了個電話:“門冬什么時候去的意大利?”
劉守宗本欲脫口而出答案,腦子沒來由地沌了一下。他放下手機,猶疑地查看日歷,確定自己的確沒記錯,這才謹慎回答道:“昨天?!?/p>
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。
劉守宗的語氣很快恢復(fù)成平常那樣冷靜:“昨天下午的機票,您需要我去查具體的航班號嗎?”
“不用?!?/p>
杜承毅掛了電話。
一夜過去。
杜承毅沉著臉走出臥室。
臨出門前,他問家庭傭人里年紀稍大些的負責人:“我臥室的打掃頻率是多久一次?”
杜承毅平時幾乎不跟傭人們說話。
起初傭人們見杜承毅從不惡意指使她們,還以為他話少好相處。直到某次,她們親眼看見他發(fā)火,才后怕地慶幸之前沒犯錯。似乎是那人背著這位杜先生吃回扣,又或是漏標底,總之,被杜先生發(fā)現(xiàn)了,然后男人被連踹兩腳,當場仰摔在地上,鼻血橫流,意識昏迷地被司機送去了醫(yī)院。
自那以后,傭人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行事,誰都不敢怠慢松懈。
這會兒女傭人被杜承毅叫住,當即后頸發(fā)涼。她還以為是自己昨天檢查臥室不到位,慌神間回憶,反復(fù)確認自己工作都做到位了,才忙說:“每天一次的,杜先生。每天您出去后,整棟別墅我們就會全部打掃一遍呢。尤其是您的臥室,我會派兩位傭人早上清理一次,晚上打掃一次,包括您的枕巾,床單,每天都會換,好確保您每晚回來時都是一塵不染的呢。書桌、洗手臺、地板都會……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