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xiong口處傳來變得沉緩的呼吸聲,杜承毅神情一頓。他抬手,用指腹摩挲幾下門冬的臉,而后扯過一旁的薄被,摟著門冬,也閉上了眼睛。
翌日,杜承毅是被懷里人不尋常的熱度熨醒的。門冬的呼吸很沉,一下又一下,似乎是很艱難地從鼻腔里掙出來。杜承毅感覺自己的xiong口像挨了一個(gè)小火球,掌心和手臂觸碰到的肌膚也燙乎乎的。他放開門冬,摸了摸門冬的額頭。
門冬的兩頰均已變得紅彤彤,薄薄的眼皮緊闔著,眼睫毛隨著重重的呼吸顫顫地抖動(dòng),掩住了下眼瞼。他的頭發(fā)有些亂,尖尖的下巴含在白皙的xiong口。杜承毅動(dòng)作這幾下,門冬都沒有要轉(zhuǎn)醒的趨勢,真像睡得極熟似的。
杜承毅握住他的手臂,沉聲喊他:“門冬。”
門冬仍雙頰酡紅地閉著眼。
杜承毅下了床。他翻出睡衣穿上,打了電話給住在附近的私人醫(yī)生。打完電話后,杜承毅只站在床側(cè),垂眸盯著門冬通紅的臉。
不過片刻,醫(yī)生便到了。
“私處有些發(fā)炎,”醫(yī)生重新將被子蓋回門冬的身上,回身對杜承毅道,“等這位先生醒后,吃兩天退燒藥就好了。”
“嗯?!倍懦幸愕?。
醫(yī)生臨走前,杜承毅叫住他:“是受傷了?”
孫禹有些驚訝地扭頭。他看了幾眼杜承毅臉上與平常無異的神情,說:“不算吧,傷口細(xì)微,只不過里面的東西沒有及時(shí)清理,才導(dǎo)致炎癥?!彼D了頓,才繼續(xù)道:“下次的話,建議這位先生事后要處理一下?!彼麑偛庞眠^的藥膏放到床頭柜上,說:“清理后,如果有疼痛感,可以擦一點(diǎn)藥。”
杜承毅覷了眼藥膏,沒再說話。見狀,孫禹便了了,他沒再逗留,攬了攬藥箱,離開杜承毅的別墅。
待醫(yī)生走后,杜承毅站在原地少頃,而后走到門冬身前,挨著門冬坐下。他捏住門冬的臉,扯了扯,說:“起來?!?/p>
見門冬沒反應(yīng),他提高了音量:“起來。”
門冬感覺有人重重地捏住了他的臉。似乎有滾燙的石頭強(qiáng)硬地塞進(jìn)了他的腦子里,讓他感到悶痛不已。他無法輕易地睜眼,眼皮就像是被外力控制了似的,重甸甸的。他隱約聽見有一個(gè)男聲在催促他。隨著思緒漸漸清明,他聽出叫他的人是誰。
他皺著眉,用力撐起眼皮。
于是杜承毅就看見門冬睜著一雙著shi泠泛紅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了。門冬的眼里還有未褪去的迷蒙,望上來的眼神因?yàn)榘l(fā)燒而顯得有些可憐。杜承毅凝視了幾秒他的眼睛,別開眼神,道:“醒了就吃藥,在床頭?!闭f罷,杜承毅起身,沒再看他,轉(zhuǎn)身出了臥室。
門冬暈暈沉沉地闔上眼皮,又勉強(qiáng)睜開,如此試了幾個(gè)來回,才徹底睜開眼睛。他撐起自己,中途因腰腹間和難以啟齒的地方的疼痛感而幾度暫緩動(dòng)作。他將自己的上半身完全撐起來,才腦袋抽痛地環(huán)顧臥室里的裝飾。他瞟見床頭柜上的一杯水和兩粒放在方形紙上的藥,想起杜承毅走之前說的話。
門冬搖了搖腦袋,腦子里登時(shí)針扎似的疼。他知道自己這是發(fā)燒了。沒有猶豫太久,他拿過藥,就著那杯溫水,吞服了下去。吃過藥后,門冬慢慢挪動(dòng)身子,扶著床頭柜,忍著幾處酸疼,避免左腿受力,花了好半會兒功夫,才站起來。
這時(shí),門口傳來叩擊聲。門冬沒再扶著外物,自己站好了。他開口:“請進(jìn)。”話音一出,他才察覺自己的聲音竟這么沙啞。
女傭打開門,就見屋里那位瞧上去才成年的男孩光著身子站在床頭。她急忙低頭,將手里托著的東西放到干凈的床尾,低聲道:“這是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?!迸畟蛞恢甭裰^,沒有看門冬,說完話,她及時(shí)弓著腰,小心地退了出去。
看清女傭拿進(jìn)來的東西是什么的門冬,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就這樣裸著身體大剌剌地站在了地板上。他羞臊得匆忙扯過被子,遮擋住自己的身體。他記起什么,瞟了地面和床上,都沒見著昨晚他穿的睡衣。他想起,那套睡衣好像后來是被墊到了他的身下,然后,那位杜先生就開始……門冬暈紅的臉頰漸漸褪了些熱度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