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馳野接了伙計(jì)的茶漱口,擦了嘴說:“編也像樣點(diǎn),這四個字你怕是還不會寫?!?/p>
“都是逢場作戲?!鄙驖纱ㄒ彩昧耸?,對他笑,“還較真了?!?/p>
蕭馳野沒看他,自顧自地把帕子扔回托盤上,說:“戲過了,誰信呢?不就得有個人唱這么個角兒,我蕭策安正合適。你不也看得挺舒服?!?/p>
“這刀是個寶貝。”沈澤川目光下移。
蕭馳野抬手擋了他,說:“人就不是了么?”
樓上的燈籠熄了一只,沈澤川嘆道:“這話叫我怎么接呢,怪不合適的?!?/p>
“你眼光高?!笔採Y野移開手,一雙眼又狠又兇地盯著他,“認(rèn)得好刀的人不多。”
“人是個寶貝啊。”沈澤川順著他的話,“自然戴的都是好東西,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,我就隨口這么一猜?!?/p>
“怎么你一夸我?!笔採Y野說,“我就覺得見了鬼?!?/p>
“聽少了吧?!鄙驖纱▽捨康?,“我的赤忱之心還沒說呢?!?/p>
邊上的人都散了。
蕭馳野不冷不熱地說:“你夠能忍?!?/p>
“小不忍則亂大謀,我的能耐還在后邊。”沈澤川笑,“別急啊?!?/p>
“大謀?!笔採Y野說,“這屁大點(diǎn)的闃都,還有什么能讓你這般謀求?”
“我說給你聽?!鄙驖纱D了頓,頗為愛憐地看著蕭馳野,“你還真信。二公子,瞧不出來,你還是天真無邪那一類的。”
“我一個酒肉紈绔,混吃等死?!笔採Y野說,“哪知道人間這么險惡,還有你這樣的人哄我?!?/p>
“罪過?!鄙驖纱ㄅ擦瞬剑拔铱茨阕ρ蓝挤饬藯l,挺可憐。今夜拔刀一斬,自個兒也痛快了吧?!?/p>
“一點(diǎn)點(diǎn)?!笔採Y野抬腳攔了路,說,“哪兒去?咱們話還沒說完?!?/p>
“送你回府?!鄙驖纱ㄕf,“今夜得了你解圍,我感激零涕,簡直無以為報。”
蕭馳野一哂,說:“滿嘴謊話,誆了不少人吧?”
“上當(dāng)?shù)臎]幾個?!鄙驖纱ɑ仡^,“人總是要講幾句謊,好比‘爺多的是錢’這種。”
蕭馳野收了腿,說:“我跟你比起來小巫見大巫?!?/p>
“你看?!鄙驖纱睾偷卣f,“又客氣上了。”
跟這人簡直沒得聊。
因?yàn)榉植磺逅木湔婺木浼?,句句都像是敷衍混水,繞上一圈也套不出東西。
蕭馳野轉(zhuǎn)身,打哨喚過來了自己的馬,說:“因?yàn)榻褚惯@事兒,所以對我言語親近。這會兒人都散了,再裝下去可就沒意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