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暉上次入都時跟他打過照面,沒有看出任何異常?!笔採Y野說,“他那身體……”
他的話音又戛然而止,片刻后才說:“你馬上傳信給離北,請師父來。”
晨陽一驚,說:“要請……”
“不論他用了什么法子遮掩,決計逃不過師父的眼睛。”蕭馳野撥轉(zhuǎn)著扳指,漠然地說,“況且我……也找?guī)煾赣惺?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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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建恒擱置了今日早朝,還沒睡夠,就聽雙祿稟報,說海良宜跪在外邊。李建恒立刻清醒,可是他懷里的慕如還在睡,一時間也抽不得身,便只能仰著脖子對雙祿低聲吩咐:“你去!打發(fā)他走。”
雙祿出去不久,又跪回來,說:“閣老一定要見皇上,奴婢說皇上還沒起身,閣老便說他跪著等皇上。”
李建恒慌了,懷里的慕如才醒來,他趕忙哄道:“乖親親,快穿衣,去后邊的沉冥殿用膳!朕要接見閣老了!”
慕如黑發(fā)如瀑,生得小巧玲瓏,此刻也不糾纏癡鬧,乖順地穿衣。待穿好了衣,用她那款款深情的眸子勾了李建恒一眼,不勝恩寵般地扶著人起身。
李建恒愛死了她這般模樣,又戀戀不舍地拉著她的手,恨不得把人抱在膝上聽政。
“下一回,”李建恒連親了她幾下,“下一回朕絕不讓你避退?!?/p>
他抱著人說了好一會兒話,雙祿又進來催了一次,李建恒才不情愿地讓慕如走了。
海良宜面色凝重,進來磕了頭。
李建恒坐在龍椅上,說:“閣老請起,閣老快快請起。”
海良宜不動,又磕了個頭。
李建恒沒得到回應(yīng),看了看左右,覺得臉上火辣辣的。他咳了兩聲,說:“朕這兩日得了風(fēng)寒,早上就想再睡會兒……”
海良宜說:“皇上近來勤奮夜政,老臣也有所耳聞。只是所呈奏折皆無圣應(yīng),老臣再三思索,前來面諫皇上?;噬先缃裾刀κ⒅?,勤勉執(zhí)政,一掃先前萎靡之氣,世事昌明指日可待?!?/p>
李建恒干笑幾聲,說:“還好,還好……”
“但皇上深居大內(nèi),閹賊環(huán)伺,若放縱不管,久而久之,皇上必會耳目塞聽,遠離時政!”海良宜剛毅果決地說,“臣聽聞,近侍小宦雙祿受人賄賂,竟往皇上身邊塞了許多不三不四的下流人。按照宮規(guī),若非領(lǐng)旨受命,膽敢?guī)ьI(lǐng)外人入宮便該杖斃!”
雙祿“撲通”跪下去,惶恐地看向李建恒,說:“皇上、皇上……”
“明理堂乃天下光明圣地,豈容閹人喧嘩吵鬧?!焙A家丝聪蚶罱ê?,“皇上!”
李建恒胸口怦怦直跳,他看著嚴(yán)厲的海良宜,又記起那一夜的萬分驚險。他掌心冒汗,沒出息地在龍袍上擦了擦,竟連話都不敢接。
外邊的侍衛(wèi)已經(jīng)來拖雙祿,雙祿滑地哭喊:“皇上、皇上!”
“罪……”李建恒看著雙祿,“罪不至死……”
“皇上?!焙A家藞远ǖ卣f,“潘如貴構(gòu)建閹黨,勾結(jié)花思謙,在闃都內(nèi)外興風(fēng)作浪,如今正該防微杜漸,以儆效尤!不僅如此,淫|亂后宮,媚惑圣聽者,也該杖斃!”
李建恒心驚肉跳,說:“不敢、不敢!有閣老如此賢臣日日督促,朕怎么敢胡來!那些捉風(fēng)捕影的事情,閣老萬萬不能當(dāng)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