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:“今夜不必為我停留,
我們現(xiàn)在就上馬去往茨州,
不論如何,都要先把這件事情告訴川兒。”
事關沈澤川的安危,喬天涯知道紀綱今夜絕不會休息,便示意后邊的錦衣衛(wèi)牽馬。紀綱上了馬,
挺著腰身,
一抖韁繩,
就帶著人沖向鎮(zhèn)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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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嶺苦不堪言,雙腿被磨得疼痛,他沒有聲張,皺著眉緊跟在漢子的馬后。正如費盛所料,他們沒有在鎮(zhèn)中停留,迅速離開了鎮(zhèn)子,
就由漢子帶路繞了道。
“先生再忍耐幾個時辰,”漢子邊策馬邊回首,喊道,“咱們天亮前就能到達茨州城下!”
孔嶺喘著息點頭,說:“我看這附近都是岔路,他們想追,也追不上吧?!?/p>
“但是雨已經停了,先生,”漢子耐力很好,這一路竟然都沒有喘息,他說,“咱們的蹤跡無法再遮掩,他們勢必會追趕得更快!”
孔嶺扯了把膝上的袍子,一咬牙,說:“跑!壯士,咱們接著跑!只要到了茨州城下,就能化險為夷?!?/p>
話雖如此,可是離開官道,這路上就十分泥濘。馬蹄陷在泥漿里,再也跑不出原本的速度。兩個人艱難行路,孔嶺看著漢子的背影,感慨道:“此次多虧有壯士相助,待咱們到了茨州,壯士若是執(zhí)意要回雷常鳴的帳下,我便給壯士挑選最好的馬?!?/p>
漢子爽朗一笑,說:“先生忒生分了,這是應該的。我一介武夫,只會打打殺殺,有些事情,就得靠先生這樣崖岸高峻的讀書人去做。我對先生很是敬佩,今夜一行,已經很知足了?!?/p>
孔嶺大感意外,只覺得此人就是個義士。他鼻頭一酸,又想起臨陣倒戈的沈澤川,頓時忍不住以袖拭眼,說:“中博尚有壯士這樣的好兒郎,何愁來日沒有振興之機!不知壯士如何稱呼?”
這漢子回首,說:“我叫瓢潑,粗名不雅,不該入先生的耳朵。我爹娘都是本分人,家里邊守著幾畝田過活。我生的那一年,鬧了旱災,我爹就給了這么個名字?!?/p>
孔嶺趕忙說:“瓢潑兄弟是義士,名字不過一時的稱呼,我聽著就很好!”
天太黑,孔嶺看不清前路。不知是不是瓢潑挑的路太隱蔽,背后竟然真的沒有追兵了??讕X捶了捶大腿,在數(shù)次抬頭望天后,終于看見了天際細微的晨光,以及那盡頭的茨州城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