費(fèi)盛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我早跟你們講明白了,
想出來可以,先把供貨官員的名字寫下來?!?/p>
行商們不是中博人,做完生意還要?dú)w鄉(xiāng),哪肯得罪地方官員。他們不肯寫,費(fèi)盛就接著堵門。他們在里邊實(shí)在沒辦法了,只能忍著羞脫褲子解決。這開始還好,
后邊就又受不住了,那渾臭騷味彌漫在院子里,熏得他們紛紛掩鼻。兩日一過,就什么都交代了。
費(fèi)盛志得意滿,把名單呈給沈澤川瞧,沈澤川要這份名單是為了探查地方官員里有沒有白蝎子,他們往東邊走大批貨物就要留下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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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何如餓乖了,盤腿坐著,一副老實(shí)受審的模樣。他等了半晌,看沈澤川不開口,就說:“府君審我啊?!?/p>
沈澤川把名單擱顏何如跟前,說:“這些名字都是你的熟人吧?!?/p>
“我一個做生意的,跟衙門不沾邊,”顏何如歪著腦袋把名單看完,“就是些酒肉朋友嘛?!?/p>
“你想做生意,在河州最方便,但你在敦州建立了一個小互市,再把各地行商匯聚于此,”沈澤川昨夜睡得好,今晨神清氣爽,跟他繞彎子也沒不耐煩,“用意不小啊?!?/p>
顏何如眨著眼,說:“我再有用意,那都是生意場上的小把戲,府君才是真正的深謀遠(yuǎn)慮?;贝牟杈筒惶崃?,提起來我就眼紅。如今敦州也是府君的天下了,往后我跟您混口飯吃,心甘情愿做您弟弟?!?/p>
“拜把子以前不如先說明白,”沈澤川說,“這些地方官侵吞官貨,交給行商們運(yùn)到這里,再經(jīng)過你賣給邊沙各部,借此折兌成銀子。你是真仗義,帶著一群人發(fā)國財呢?!?/p>
“你好聰明啊,”顏何如還真背著手開始交代,“不錯,就這么回事。我顏氏靠茶發(fā)了家,為了從奚氏手底下找條活路,在地方打點(diǎn)的銀子海了去,可是填不滿呀。這些碩鼠都管著地方銅鐵礦,差事肥得流油,伸手就能撈出白銀萬兩,換誰都得心動,我就干脆跟他們合起來做這個買賣?!?/p>
顏何如說到這里,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。他先后做的生意都是呈報上去會掉腦袋的勾當(dāng),可是他仍然做了,并且做得相當(dāng)熟練。
“但我不是給阿木爾提供銅鐵的人,”顏何如露出了小虎牙,沖沈澤川笑起來,“府君今日審我,就是因?yàn)槟惆l(fā)現(xiàn)這些都是小批貨,根本負(fù)擔(dān)不了蝎子部隊(duì)的裝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