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是……”
“還是崔盧那些世家,窺得時機,又在父皇面前進了什么讒言,詆毀于孤?”
“亦或是……”
“孤未經(jīng)請示,便擅自派人去找秦老爺拉廣告之事,顯得與民爭利,惹怒了父皇?”
他將能想到的可能性都說了出來,越說越覺得心亂如麻,仿佛處處都是陷阱。
趙牧慢條斯理地品了口茶,感受著茶湯的溫潤甘醇,悠然道:“殿下,遇事靜氣為先?!?/p>
“依我看陛下此舉,未必是壞事,更非是針對殿下?!?/p>
李承乾一愣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不是壞事?”
“還請趙兄明示!”
“自然。”趙牧放下茶盞,目光平靜而深邃地看向他,
“殿下試想,你近期是否風頭過盛?”
“先是借陳實案雷霆手段打擊了世家氣焰,讓其在刑部折了一員大將;又推行《新報》引導輿論,將那棉花十問廣布天下,破了世家的謠言攻勢。”
“如今更得了棉甲之功,雖未宣揚,但陛下心中必然清楚。”
“木秀于林,風必摧之。”
“陛下此時讓你暫避鋒芒,離開漩渦中心,實則是另一種保護。”
“此其一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(xù)分析道:“其二,陛下親自接手朝政,正好可借皇權威嚴,繞過許多不必要的扯皮和阻力,強力推進那些或許你在東宮位置上不易推動的要務。”
“比如南方植棉的全面鋪開,軍械司擴充以量產(chǎn)棉甲,甚至以此為由頭整頓地方吏治?!?/p>
“陛下乾綱獨斷,效率遠比殿下在東宮與各方勢力周旋,平衡要快得多,也徹底得多。”
“至于這第三點嘛。。。。?!壁w牧嘴角微露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,“或許這也是陛下對殿下心性的一次磨練罷了,畢竟居于高位手握權柄時,如何行事才能穩(wěn)健長久?”
“暫失權柄,身處逆境時,又如何自處?”
“能否沉得住氣,能否耐得住寂寞,能否利用這段看似失意的時光韜光養(yǎng)晦,積蓄力量,看清身邊人和局勢,這才是為君者真正的考驗?!?/p>
“陛下此舉,或許亦有深意?!?/p>
一番話,如春風化雨,又似撥云見日,漸漸撫平了李承乾心中的焦躁與不安。
其實。。。。。。趙牧哪兒知道李二為什么發(fā)神經(jīng)似的奪了李承乾這小子的監(jiān)國之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