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華影腳下動作一停,看向院門的方向,周身的氣場頓時一變,“秦大哥,你來了?!?/p>
秦疏晃了晃手里的東西,說:“今天請了人去味饗居試吃,正好多做了一份。”
阿翠早就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食盒,此時連忙上前去接,笑嘻嘻道:“多謝秦東家。”
手上一沉,今天的食盒好重啊,幸好她力氣大。
秦疏:“不必客氣,還要多謝你照顧華影?!?/p>
阿翠聞言,看向霜華影,眨了眨眼睛,眼神靈動。
霜華影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,果然姑娘大了,就沒有小時候可愛了,天天就知道打趣他?;⒅樀溃骸斑€不快去把東西擺好?”
阿翠吐了吐舌頭,趕忙去了。
秦疏是從阿翠口中得知霜華影有胃疾,對阿翠是感激的,也同情這位苦命的姑娘。
阿翠在梨園見多了負心薄幸,后來年紀到了,選個老實頭嫁了,只是那人確實踏實肯干,卻是個沒擔當?shù)摹?/p>
阿翠的婆母看不慣她嫁了人還要貼補一個殘廢,又氣她連生了兩個女兒,為此沒少為難她,阿翠與丈夫訴苦,對方卻只一味讓她忍著。
阿翠懷著身孕,還要操勞,大冬天一早就要起來干活,夜間也不知誰潑了水在外面,天色太黑,她沒注意門口結(jié)了冰,就這么滑倒了,救治不及時,一尸兩命。
阿翠慘死,霜華影得知后,是用手走過去的。他想要給阿翠討個說法,那個一直以來老實的男人不說傷心難過,反而指責霜華影,言說就是因為有他在,阿翠才不能踏實地跟他過日子,竟是將身上的責任一推二凈。
華影那時候境況艱難,已經(jīng)存了輕生的念頭,現(xiàn)在阿翠沒了,又被一頂帽子扣下來,回去的路上鉆了冰窟窿,就這么將自己冰封在了那個冬天。
這個世道,對女子總是格外苛刻些。不管是出于他的本職工作,還是念在阿翠對華影的盡心,秦疏也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避開上輩子的命運。
秦疏走到霜華影面前,看到他額角的細汗,取出帕子就要替他擦。
霜華影下意識地避開,秦疏伸手將人固定住,說:“沒事,這兒就咱們兩個?!?/p>
院子里原本還有別人,只是看到秦疏過來,都知趣地避開了。
霜華影這下不動了,還仰起頭,合著雙眼,等著他擦。
細碎的陽光穿過樹影,投射在少年的臉上,這一幕格外美好。秦疏擦汗的動作微頓,行動先于大腦,做出了選擇。
霜華影感覺臉上的觸感不對,倏然睜眼。
秦疏已經(jīng)是萬年老油條了,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,還在淡定地給他擦汗。
霜華影抓住他的手,說:“你親我了?!?/p>
秦疏裝傻:“沒有啊?!?/p>
霜華影眼神狐疑,難道他感覺錯了?只是想到這個男人的雞賊,那點遲疑很快被篤定取代:“你就是親我了?!?/p>
這次秦疏承認了,只是認錯的態(tài)度很不誠懇,還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:“那根本就不是親,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。”
霜華影輕哼一聲。
秦疏眼底藏著笑,問他:“你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問問我,真正的親吻是什么樣的?”
霜華影一臉我早就看透了你的模樣,壓根不搭茬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