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武通透過腫脹的眼皮看到他這個神情,遲疑地開口:“那我是能,還是不能呢?”
辛尋簡直要被這人蠢透了。
這時,有女子的哭嚎聲從遠處傳來,且不止一人。
他牽住妻子的手,“走嗎?”
巫行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塊頭,一雙桃花眼閃爍著奇異的光:“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,你把他眼睛挖下來我就走?!?/p>
秦疏蹙眉,明顯不愿。
巫行云唇角的笑意凝固,眸光冷了下來:“巫師弟——”
“叫夫君也沒用,走?!鼻厥璨蝗莘终f,拉著人就走,還不忘和辛尋點頭致意。
秦疏腳下一點,便帶著巫行云離開了。圍觀眾人這才知道,原來那位打人時拳拳到肉的俠客竟然是位修士。楊武通得罪了修士還能留下一條命,運氣還真是好呢。
須臾,楊家人趕來,看到軟成一攤爛泥一樣的獨苗苗,楊夫人渾身都直哆嗦,是心疼的,也是氣的。
她身邊一個管事大聲叫嚷:“是誰?是誰傷了我們家少爺?”
又有一年輕一些的女子來到辛尋面前:“仙長,我剛剛看到有人往那個方向飛走了,您為何不幫忙攔下?”
辛尋看她一邊質(zhì)問,一邊又暗送秋波,十分無語,壓著火氣道:“不要忘了,演武臺也叫生死臺?!?/p>
楊夫人此時已經(jīng)知道兒子的傷勢有多重,哭嚎著道:“那又如何?我楊家為雷澤出生入死,現(xiàn)在我兒被人打成這樣,我要讓他們償命!”
辛尋只一個眼神就讓婦人消了聲,“可以啊,你如果真想為令郎報仇,即日便可安排人啟程,前往東岳大陸,走上個十年,應(yīng)該就能到他們山門了。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,天衍宗自開宗立派以來,在他們手下消失的宗門沒有一百,也有八十,你們好生掂量著吧?!?/p>
辛尋留下這句話就飛身離開。如果不是宗門和雷澤皇族有約定,他才不會趕過來。都已經(jīng)踢到鐵板了,竟然還只知叫囂,難道會養(yǎng)成這樣一個沒眼色的兒子。
傳訊的弟子詢問:“師兄,就這樣不管了嗎?天衍宗在咱們的地盤上惹事……”
辛尋抬手,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:“此事休要再提,我根本看不透秦疏的修為。”
師弟心頭一凜,沒想到秦疏的修為竟比師兄還高。
辛尋又道:“有時候還真的不能和這些凡人距離太近,近了就容易失了敬畏之心?!?/p>
師弟深以為然。
辛尋已經(jīng)決定要給宗門傳訊,不過是一個小小婦人都敢與他叫囂,真是慣的。
不過有一點很奇怪,巫行云怎么叫秦疏巫師弟呢?這難道是新近流行的夫夫情趣?沒聽說??!
秦疏帶著巫行云來到了一處林子,兩人剛落地,巫行云就一把將人推開。
秦疏知道他在生氣,想要勸慰幾句又有些無從開口。
巫行云被天道當(dāng)作炮灰,心里委屈難受,卻又無從發(fā)泄。楊武通不過是個引子而已,結(jié)果不過是讓秦疏廢了他的一雙眼睛都不肯,抑郁不平之氣愈深,當(dāng)即冷笑:“你不是說要對我好嗎?原來也不過如此!”
秦疏嘆氣:“他是個普通人,我已經(jīng)最大限度地教訓(xùn)他了?!?/p>
秦疏的語氣如話家常,巫行云聽在耳里,愈發(fā)氣悶:“他得罪了我,我就要他生不如死?!?/p>
秦疏轉(zhuǎn)到他身前,語氣鄭重:“他現(xiàn)在的傷,也要躺個一年半載才能起身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