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的房里半晌都沒有發(fā)出一點(diǎn)聲音,外面忽然刮起一陣呼呼作響的風(fēng)聲,緊接著是一場來得猝不及防的大雨,噼里啪啦地澆shi著燥熱的大地。
終于,有人深深吸了口氣后又重重地嘆出,似想通似妥協(xié)。
“好,去哪里完全取決于你,我沒有資格去左右你的想法。”季淮凜神思劇烈掙扎,雙手抓著姜靜之的肩膀迫使她轉(zhuǎn)過來與他對視,緊抿的薄唇艱難開合,“可你不該騙我?!?/p>
中午從那份錄取通知書的震驚回過神后他馬上驅(qū)車回了季家,季老似乎早知他會回來,看見他時一點(diǎn)也不意外。
他希冀著一定是季老對姜靜之說了什么她才會選擇離開北京,可季老神色淡然,說他這段時間根本并沒和姜靜之接觸過。
所以這都是姜靜之自己的選擇?
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沒關(guān)系的,一千多公里而已,如今交通發(fā)達(dá),他想見她隨時都可以。
他也完全可以提前畢業(yè),如果姜靜之以后都不想在北京發(fā)展,那他可以去蘇州,就算一切重新來過也都沒關(guān)系,只要她還在。
姜靜之別開眼,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嘴里也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,“對,我是騙你了,可那又怎樣?”
“怎樣?”季淮凜被她無所謂的態(tài)度給激起一層薄怒,抬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,就算再怎么生氣,他也沒辦法對她動粗,只要是碰上她,力氣都會隨之卸掉。
他的喉結(jié)鼓動了半天才開口,“欺騙在你眼里就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事嗎?”
姜靜之心里堵得慌,怕眼淚就要決堤,蓄起全身力去推開季淮凜,轉(zhuǎn)身抓起那份未拆開的快件揚(yáng)在他面前,表情冷酷得嚇人,一字一字清晰地說:“我不僅是要去蘇州,我還要和你分手!”
說完,姜靜之身體里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,如果不是她極力忍耐著,怕是會一頭栽在季淮凜身上。
外面雨停了,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。
季淮凜如雷轟頂,滿臉的難以置信,他微微弓下身,企圖緩減一些心臟處傳來的疼痛。
轉(zhuǎn)而抬眸定定地盯著姜靜之的眼睛看,見她眼中毫無波瀾,他忽然扯唇笑了笑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熟悉的體溫讓他稍微安了點(diǎn)心,語氣帶著點(diǎn)示弱:“靜之,別開玩笑了,這個玩笑一點(diǎn)也不好笑,你要去蘇州那就去,等把這個項(xiàng)目做完,我就和學(xué)校提交提前畢業(yè)的申請,到時候——”
"你到底能不能明白我說的話!"姜靜之聲嘶力竭地吼,眼眶里不停打轉(zhuǎn)的淚水終于如斷線珍珠似的一顆一顆砸落,模糊的雙目看著他,薄涼地勾了下唇,“我說分手,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?!?/p>
季淮凜感覺xiong腔中有什么東西炸開了,痛楚蔓延至全身,他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目光凜然,伸手放在姜靜之臉頰,淚水從他手背滑落,“為什么?為什么去蘇州就非得分手?”
姜靜之嘴唇輕顫,深吸一口氣,低垂著眼瞼,艱澀地說:“我們……我們走不去下的,不管怎么堅(jiān)持,那道坎都沒辦法踏過去?!?/p>
季淮凜不可遏止地低吼,“踏不過去阿哥就給你鏟平它!”
他的xiong膛劇烈起伏著,怒意一下席卷了全身。
他不明白就在早上明明還好好的,為什么一個錄取通知書的到來就要分手,他為了她可以退一千一萬步,可以無條件依著她。
可為什么一定要分手,到底是哪里出岔子了?
季淮凜稍微緩了下情緒,溫聲說,“靜之,我們好——”
他的話霎時戛然而止,只因?yàn)榭匆娏私o之發(fā)怔的臉,那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有多大聲。
“對不起。”他慌瘋了,用力抱住姜靜之,嗓音微顫,“我,對不起靜之,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吼的,對不起,你不要生氣好不好,我們也不要分手,你相信我,我們可以走下去的,不管有多少個坎,只要你在我身邊,我們就一定能邁過去,所以,不要……別分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