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事,她對任何人都沒法說。
——或許和精神病患者能聊得來吧。
更何況她不想再欠他的了。
手機又震了。
她這才想起自己忙著看輿論發(fā)酵,竟將這些紅點都拋之腦后了。幸而,這一個多小時內(nèi),來了電話的就只有兩人。
通知欄彈窗齊刷刷十幾通來電顯示被掩沒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消息里。這一看才知這么多來電和消息都出自于同一個名字,那點剛升起的自嘲之意也煙消云散了。
她回撥過去,沒幾秒就被接通:“喂老紀(jì),你打來得正好,我剛到你酒店樓下,房間號發(fā)一個。”
紀(jì)憐淮愣了愣,對面二話不說,直接殺到她住的地方??蛇@個時間,往常來說王越澤也才剛下班不久。
想到對方橫跨半個城市來找她,紀(jì)憐淮幾步跨到門口,邊穿鞋邊說:“給你也沒用,電梯得刷卡。你等會兒,我下來接你。”
只見王越澤站在走廊里,一手拎著兩袋夜宵,一手舉著手機,臉上還帶著沒散去的焦急。
看到紀(jì)憐淮完好無損地出現(xiàn),他明顯松了口氣:“走吧,我?guī)Я丝厩炎?。?/p>
紀(jì)憐淮張了張嘴,還沒想好怎么解釋今天的事,王越澤已經(jīng)大步流星走進房間,把夜宵往桌上一放。燒烤獨特的熱辣瞬間吸引住人的感官,他一一攤開介紹——
都是常見的燒烤種類,根本沒有這個必要。
直到把一罐可樂拿到手里,他才轉(zhuǎn)身看著紀(jì)憐淮道: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紀(jì)憐淮看著桌上熱騰騰的燒烤和啤酒,突然有點鼻酸。
王越澤是她高中同學(xué),也是她進娛樂圈后唯一還保持聯(lián)系的朋友。
——普通人,朝九晚五的上班族,工資不高但活得踏實。
——也是唯一一個,在她被全網(wǎng)嘲“過氣糊咖”時,還會半夜拎著夜宵來找她喝酒的人。
紀(jì)憐淮揉了揉鼻子,故作輕松地笑了笑:“能怎么回事?都是直播效果,這年頭不弄點新鮮的誰看啊,你懂的。”
王越澤盯著她看了幾秒,突然伸手,一把掀開她的衣領(lǐng)——
紀(jì)憐淮猝不及防,酒店頂燈將兩人照得清晰,她被扯出鎖骨下方一大片肌膚。但是她給不出任何反應(yīng)。
如果說王越澤是目前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,那么反過來也是一樣的。她這個好兄弟一貫好脾氣,就算哪天跟人翻臉,恐怕第一個動作也不會是揪住別人的衣領(lǐng)。
“不是你有病吧?發(fā)什么瘋!”更別提,她倆還有男女之別。
紀(jì)憐淮連忙將自己衣領(lǐng)從對方手中解救出來,幸好她今天穿的運動內(nèi)衣。
她真是氣壞了,即便對方是多年好友,處成親兄弟一樣的存在,這樣的舉動也實在令人難以接受。她一骨碌連罵好幾句才停下,這才意識到王越澤表情不太對勁。冷靜下來一想,也覺得自己也有拿他當(dāng)出氣包的心理,于是試探道:
“阿澤?”
她見對方緊盯自己的上半身來回看,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,半晌后又揉了揉眼睛,泄氣似地放下了手。
但王越澤的表情更凝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