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景,
應意濃卻只覺得壓迫至極。
月扶疏修煉的冰魄神功十分霸道,只要一靠近他,
應意濃的內力運轉就會出現停滯。
冰魄神功是世間至寒功法,月扶疏存在的地方,
空氣都會散發(fā)一種刺骨的冷意,這種空氣被吸入肺部,五臟六腑如針扎一般難受。
難以想象小太歲是如何與這樣的人朝夕相處的。
坐在玉蘭樹下的蓑衣客早已屏住呼吸,
應意濃悄悄用余光看了這老頭一眼,暗嘆自己倒霉。
月扶疏伸手折了一枝玉蘭,語氣十分柔和:
“遠來是客,
羽朝的公主不能在碧海潮生出事?!?/p>
應意濃立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,柔媚一笑:“若是她出了碧海潮生,屬下愿為小太歲分憂?!?/p>
月扶疏又折了一枝玉蘭,他的白色袖袍隨風拂動,下一瞬突然憑空消失,余下的殘影如薄霜一般緩緩消散。
空氣中刺骨的冷意消失了,應意濃大喘一口氣,她繞到玉蘭樹后面,捂著心口坐在蓑衣客身邊,忍不住抱怨:“我若是小太歲,真覺得喘不過氣?!?/p>
蓑衣客摸著長長的花白胡子,用蒼老的聲音說道:“小太歲也修煉冰魄神功,師徒二人心法相同,島主在小太歲面前又刻意收斂,怎會喘不過氣來?!?/p>
應意濃說道:“說的也是,咱這兩個做奴仆的,哪有資格同情小太歲?!?/p>
江雨眠睡了整整兩個時辰,起身時看了一眼日晷,正好是早上九點。
這一覺睡得還算舒坦,酸痛的筋骨完全松開了,整個人像一塊泡發(fā)的海綿。
她最近練功時出的岔子越來越多,倒不是她修煉不專心,實在是因為她內力的構成太過復雜。
除了被她強行掠奪的一部分內力外,還有一部分來自月扶疏的內力。
這部分內力是幼年時月扶疏傳入她體內的,專門為了壓制江雨眠那邪門的功法。
隨著江雨眠的武學造詣愈加深厚,她體內的內力開始與這部分內力抗衡起來,試圖吸收這部分來自月扶疏的內力。
九品天人的內力哪里是那么好吸收的,就算兩人修煉的功法相同,江雨眠也被這部分內力折磨的苦不堪言。
她坐在床榻上揉揉太陽穴,掀起身上的絲被下了床,腦后的魚骨辮已經被人解開了,長發(fā)披散在肩膀上,像一道黑色的瀑布。
江雨眠坐在梳妝臺上,潦草地編了個辮子。
院子里的白玉蘭和粉玉蘭像兩團相擁在一起的煙霞,江雨眠睡眼惺忪地走出去,對著滿院的玉蘭深吸了一口氣。
綁在玉蘭樹上的藍色蝴蝶風箏隨風輕蕩,江雨眠認出了這個蝴蝶風箏,轉頭問應意濃:“蓉蓉的風箏怎么在這里?”
應意濃說道:“這風箏斷了線,正巧落在我面前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