線索是張擇端帶來的。
明義坊賣環(huán)餅的高老丈說曾經(jīng)見過一輛類似的水車,前段多了一條繩索,此外車體寬大,比往常見到的水車都要高一些。
高老丈又說,那日拉車的不是別人,正是水行的張頭。
明義坊的水行里,只有一個張頭,便是真金的師父,也是環(huán)餅的干爹。
那日天色黑了,高老丈還剩下一些環(huán)餅沒有賣完,便趁著小橋旁邊的燈火,又擺開了攤子,準(zhǔn)備賣完再回。
這時水行的張頭來了,把高老丈剩下的環(huán)餅全都包圓了。
高老丈笑著問他道:“張頭領(lǐng),你這是餓壞了。”
張頭答他說:“你老哥炸的環(huán)餅,我干兒子最愛吃。多買些,明日他來看我,先預(yù)備些?!?/p>
高老丈炸了一輩子環(huán)餅,聽人夸獎,不免喜笑顏開,又說:“聽說你干兒子去了禁軍,終于算混出了眉目。若是明日他來,我明天再做一些給你送過去,剛剛炸好的環(huán)餅才叫一個香?!?/p>
“不麻煩老哥你了,我這就回罷?!?/p>
之后張頭拿了環(huán)餅要回去,高老丈又說正好接點水來洗洗鍋子,可是張頭連忙說這水車是新車,還沒有裝水呢,隨后往東南方向去了。
聽高老丈說完,真金又問:“老丈,你確定張頭是往東南方向走了?”
高老丈又道:“我確定,當(dāng)時我還說要順路和他一起回去,可是張頭說不用,他還要去辦點事情?!?/p>
真金心想不對,回水行的話,要往西北方向走才好,大晚上的張頭是要去哪里呢?
站在橋頭,真金想了又想,想起了東南方向的一個地方,那就是造車鋪。
這時環(huán)餅又插話道:“哥,我們要找的縱火犯,不會是干爹的,干爹是好人。”
剛才的話,環(huán)餅也聽懂了,眾人都懷疑張頭。
真金也不愿意相信張頭會和縱火的事情扯上關(guān)系,可是線索到這了,不查也不行。
張擇端分析道:“之所以懷疑張頭領(lǐng)還有一個原因,據(jù)我了解,張頭領(lǐng)多年都沒有親自送過水了,他身體向來不好,這趟親自拉車,不免讓人生疑?!?/p>
未免驚動太大,真金和張擇端僅帶了十幾個人,立刻前往了造車鋪。
造車鋪在城郊,是王木匠開的。
明義坊三家水行的水車全都是王木匠做的,因為城內(nèi)房子太貴,所以王木匠把造車鋪開到了郊外,十分偏僻。
平日里要是送水工們誰的水車壞了,也都是拉到這里來修。
真金也同王木匠打過幾次交道,王木匠技藝高超,為人和善,與水行人關(guān)系都很好。
到了郊外造車鋪,真金先是一個人進去探訪,此時王木匠正在修車,見了真金便問:“原來是真金啊,都說你去了禁軍了,不對不對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是叫你李官人了,不知道你來找我,有何貴干?”
真金這才問道:“王木匠,可見我?guī)煾笍堫^來了嘛?”
王木匠說道:“他去了院子后面,山坡底下有個棚子記得吧,那里存著你們水行里的舊車子,近日他常來找我修車。”
真金一個人來到了坡下,張頭正在棚子里忙活。
見了真金,張頭又道:“是你小子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