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輩突然沉嗓咳了一聲。
小弟子瞬間剎住話頭。死寂片刻,另一道冰冷而熟悉的聲音響起。
沈疏意:“怎么不繼續(xù)了?”
舊案
那是一只眼睛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嚯,被抓包了。
曉羨魚挑了一下眉,覺得這場面分外精彩。她伸手將窗戶推開些許,悄悄探出腦袋看熱鬧——
院閣前,兩名白衣弟子汗流浹背,不敢言語;沈疏意負手立于他們身前,垂著眼皮,神態(tài)冷冷淡淡,倒是瞧不出什么怒色。
但心情肯定也不會好到哪里去。
三百年前,青煉山蘇漪還未叛離仙門、那場魘息動蕩也沒發(fā)生之前,曾是世人眼中修真界有過的最好時代。
那一代新人弟子百花盛放,各有千秋,饒是天才輩出,少年沈疏意在其中也是極為亮眼出挑的一個。
他意氣風發(fā)、也目中無人,拎著一柄不孤劍處處樹敵,偏生無人奈何得了他。
直到不孤劍對上了那柄寒霜泠泠的天意之劍。
從此鋒芒挫盡。
人人皆嘆這少年天才遇到了此生最強勁的對手,但沈疏意從未承認過微玄是他的宿敵,據(jù)說他心中最想打敗的另有其人。
沒人知道那個人是誰。
久而久之,這點不靠譜的小道消息被埋葬在了漫長的歲月中,那個人也便不存在了。
只是,少年人的不甘之心總是比火還灼烈、比水更長流——哪怕已經(jīng)時過境遷,遺恨卻還扎根在當事人心中。
霜天臺里資歷老一些的弟子,都知道首席面前什么能提、什么不該提。
院墻下,沈疏意眉眼冷冷地一壓,一字一頓:“怎么,你們很閑?”
他語氣固然寒如凝霜,但聽話中意思,是不打算揪著不放了。
兩名弟子松一口氣,連忙灰溜溜離開了。
霜天臺首席事務繁忙,沈疏意出現(xiàn)在這偏靜院閣前,不像是路過,多半是專程來此的。
曉羨魚于是將窗戶徹底推開,視野開闊起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沈疏意身后幾步外還有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