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腹部更是有一處觸目驚心的血洞,里頭空空如也,仿佛活活被剖了一部分肉。
曉羨魚手指一攏,從袖中捻出一道符。
意外的是,這傳言中“喜愛生啖血肉、活剝美人面”的女鬼并沒有撲上來剝她的臉。她只是緩緩抬起枯樹枝似的手,指了一個方向。
那是……西南方向?
曉羨魚微怔,順著對方指向扭頭看去,什么也沒有。
緊接著,一聲鈴響兀起。再回頭時,女鬼已然消失不見。
有什么東西從她散去的身影間掉落,砸在地上。
曉羨魚遲疑幾息,彎身撿起。
那是一個老舊的銅鈴,表面雕著細密復(fù)雜的咒文,觸覺冰冷不平。
她湊近細瞧,看見星星點點的深黑血跡,分明早已干涸,卻好似仍散發(fā)著濃郁的血腥氣味。
曉羨魚試著搖了搖。鈴芯刮過繡蝕的內(nèi)壁,發(fā)出的響動沉悶?zāi)ザ?,一點兒也不似方才清脆。
正琢磨間,隔壁與對面的房門雙雙打開。
另外兩人察覺動靜走了出來,見到她手里拿著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物件,陳舊生銹,還隱隱透著陰邪氣息,肉眼可見是個臟東西。
沈疏意微頓眉:“哪來的鈴鐺?”
有外人在場,曉羨魚正思索著要不要將遇鬼的事情說出來。誰料百里初行盯著她手中銅鈴看了片刻,出聲道:“姑娘手中的,莫不是蠱鈴?”
見對方竟然認得此物,曉羨魚微微一愣:“蠱鈴?”
“據(jù)傳‘蠱鈴’乃巫川圣教用來控制毒蠱的圣物。”沈疏意若有似無掃了他一眼,“圣教從不外露圣物,百里公子是如何識得?”
語氣平淡,仿佛隨口一問。
巫川一帶的五仙圣教神秘得很,外人哪怕聽說過他們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,也很難有機會親眼見到。
百里初行微微斂眸:“幾年前我曾到過巫川,因緣見過此物。”
他這因緣二字,可省略了太多東西。
哪怕來過巫川,五仙圣教的東西是輕易能見到的么?
沈疏意又問:“因的什么緣?”
百里初行靜了靜,抿唇:“當(dāng)時……意外遇見一名圣教弟子?!?/p>
“那蠱鈴,”他眼睫微抬,“她曾用在我身上?!?/p>
曉羨魚意外地瞥了他一眼,心想:有故事。
但百里初行顯然不愿再抖落更多,他走上前來,溫和客氣地詢問:“姑娘,可否將此物借我一觀?”
曉羨魚遞給他。
百里初行拿過銅鈴細細端詳起來,感受片刻,輕聲道:“不對勁。這蠱鈴沾染人血,怨煞之氣頗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