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眉宇舒展開溫柔的弧度,他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,聲音很輕也很溫和,“那哥哥會努力養(yǎng)好阿漾,不讓阿漾枯萎?!?/p>
吃過早餐過后,溫漾要去學校。
臨走時,哥哥似乎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同她說道:“阿漾,哥哥今天有點事,下午你先自己回家,好不好?”
溫漾點點頭,“嗯?!?/p>
許珩坐在車內(nèi),目送著妹妹沿著長長的樓梯走進圖書館里,直至再也看不見為止。
安靜片刻。
他啟動車子,離開延大,開往一條熟悉到幾乎倒背如流的路線。
四周的高樓大廈化為廣袤的高爾夫球場,穿過一片修葺別致的湖水公園,一幢幢別墅映入眼簾。
他將車子停進其中一幢的負二樓里,坐電梯上了一樓。
溫馨熟悉的裝潢,一切仿佛沒有變化過。
“阿珩回來了。”
家里阿姨笑著同他打招呼,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過他,盡管遮掩得很好,還是能看出那被磨得圓滑起來的沉穩(wěn),當初溫柔的底色下仍有孤高清貴,如今已然沒了。
阿姨嘆了口氣,忍不住惋惜道:“保研也好,出國留學也好,總歸是能做你喜歡的事,怎么好好的忽然轉了性?”
許珩牽起一個笑,眸色平靜,似乎毫不在意,“事情也分輕重緩急,喜歡的東西自然也要為更喜歡的讓路?!?/p>
話雖如此。
但阿姨還是無法理解,“錢也好,履歷也好,家里公司都能給你,又何必要去外面呢?”
就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?
即便如此,那也不必和家里鬧到幾乎斷絕關系的程度。
許珩沉默了片刻,沒有給出答案。
這個問題當初面對父親的質問時也沒能給出答案。
不是因為沒有答案。
而是答案無法宣之于口。
能告訴誰?他要披上冠冕堂皇的兄長身份,強行延續(xù)那段已經(jīng)被切斷的關系。
他想留在她身邊,不愿她為生活煩憂,此后只做自己想做的。
沉默回蕩在四周。
阿姨嘆息著,最后只是說:“他在書房等你?!?/p>
二樓書房,深色木門推開,一切光景猶如從前,下沉式沙發(fā)里那道熟悉的背影似乎頓了一下,而后繼續(xù)翻過手中那一頁書,平靜得幾乎不像是間隔了這么多個日夜再次與兒子見面。
“爸?!?/p>
許珩走上前,坐在了他的對面。
“聽說你已經(jīng)預定了去新恒總公司的名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