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已經(jīng)急急忙忙地跟過來了,看到泳池里空無一人后,聲音也有些緊張無措:“抱歉先生,他、他剛才一直趴在水池里不上來,我以為……”
因為他的主人不喜歡其他人靠近泳池,而且魚尾對于人魚來說,如今是很隱私的象征,所以,管家以為那條人魚會老老實實呆在泳池里頭,也沒有派人守著。
沒想到就這么片刻的時間,那條人魚已經(jīng)沒呆在泳池里頭了。
程衍確認了楚望沒有在泳池里后,就立刻扭頭回到了屋子。
別墅的后院是沒有門的,空曠地望一眼,并沒有看到人影,而前頭的門從里頭也不是很容易打開的,看起來沒有被人打開的痕跡。
有可能的就是,楚望離開泳池后,還呆在這個屋子里。
程衍猛地想到了什么,朝廚房跑了過去。
晚餐過后,后廚的幫傭已經(jīng)收拾好了東西,廚房里本該關(guān)掉燈一片漆黑,但是順著那條走廊快步走過去,看到的卻是敞亮的燈光。
程衍加快了速度,控制著自己屏息,跑進了廚房之后,他猛地瞪大了眼睛——
“等等!”
站在配餐臺前面的少年渾身都是shi漉漉的。
離水之后,他及耳的頭發(fā)shi噠噠地貼著頭顱,還滴落水珠在后頸上。那件寬大的白襯衫被弄shi后,幾乎呈現(xiàn)出透明的顏色來,穿在身上也幾乎沒有任何的遮掩效果,反而帶上了幾分朦朧感。
他白細的手腕、修長裸露的雙腿,從襯衫的袖口、衣擺伸出來,暴露在空氣之中。
少年本來就纖細瘦弱,這副模樣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了。
縱使羸弱,這出水芙蓉的模樣,也好像從油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。
只不過,程衍卻完全無法把重點放在這幅美景上。
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少年的手,緊張得喉結(jié)繃緊。
楚望一手拿了一把尖銳的刀,正準備扎進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之中!
在聽到聲響的時候,他顯然嚇了一跳,手里的刀晃動了下,輕輕地擦著皮膚的表層掠過,幾秒鐘后,從纖細的手腕上,立刻滲出微小的血珠來。
他卻把水果刀拿得更緊,倉皇驚恐地看著程衍,翕張著嘴唇,顫抖著說:“別、別過來……”
程衍幾乎感覺到一種驚人的窒息,在看到尖銳的刀刃碰到楚望的手腕時。
他比楚望還要再緊張,卻還要努力深呼吸,控制著自己冷靜下來,盡量用溫和地、不用引起他防備的聲音開口:“我沒有惡意,你不要怕,剛才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,你只是在泳池了睡了一覺而已。”
“不可能!”楚望卻目眥盡裂地瞪著他,抖著嘴唇說:“我、我全聽到了……他給我下的藥,把我送給你……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!”
他的聲音一瞬間帶上了幾分凄厲,好像想要歇斯底里地叫出來,但是從喉嚨里發(fā)出來的聲音卻更多的是崩潰的哭腔。
盡管他死死地盯著程衍,卻好像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一樣,眼神放空渙散,突然從眼眶里滾落出晶瑩的淚水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