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一聲驚呼,然后急急忙忙地湊近過去,扶著程衍把枕頭豎直,讓他倚靠著坐起來。
“衍哥,小心一點!你身體感覺怎樣了?”
程衍深呼了一口氣,適應(yīng)了下重回到身體內(nèi)的感覺,說:“挺好的。”
他抬頭看楚望,想到了什么剛想說:“你……”
楚望站在床邊,眼里在一瞬間蓄滿了淚水,癟著嘴垂著眼,逼得程衍想說什么話,看到這模樣都硬生生忍住了。
在眼淚落下來的時候,楚望同時整個人撲了過去,一把扎進了程衍的懷里,這才哭出聲音來。
他的啜泣聲不大,隨著雙肩抽動,一顫一顫地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哭聲里,還夾雜著吸鼻子的聲音,像小動物可憐的嗚咽一樣。
沒一會兒,程衍就感覺到自己的xiong襟有shi潤的觸感了。
程衍伸手揉著他的頭發(fā),又捏了捏他的脖頸,拍拍他的肩膀,低聲說:“好了好了,不哭不哭?!?/p>
楚望慢慢地哭聲變輕了,卻埋在程衍的懷里帶著哭腔不停說話:“衍哥,我好想你……我好擔(dān)心你……你、你要是死了,我……我也不活了……”
程衍撫摸他頭發(fā)的手一頓,捏著他軟乎乎的耳垂,說:“不準(zhǔn)說這樣的話?!?/p>
楚望把頭埋在他懷里,說:“我就要說!你要是死了,我活著有什么意思!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!”
程衍一愣,挑眉說:“別說傻話。”
“我沒!”
程衍卻想起另一件事,伸手抓住了楚望的手腕,抬高到自己的視線高度。
他用右手握著楚望的左手手腕,細巧的手腕用兩根手指就可以輕松圈住,在那細膩白嫩的皮膚上,幾乎看不到毛孔,也看不到任何傷痕。
程衍回憶起來,在失去意識之前,他以靈魂狀態(tài)看到的最后一幕,就是楚望把美工刀抵在手腕上,然后,就好像被切斷連接,什么都沒看到了。
盯著楚望光潔的手腕,程衍忍不住沉思,難道是做了一場夢?
楚望原本還趴在程衍的懷里,剛想更情緒飽滿地抒發(fā)自己的心情,被程衍握住了手腕,轉(zhuǎn)移了注意力。
他呆愣地仰頭看程衍,問:“衍哥,怎么了?”
程衍說:“我夢到你在畫室里,拿美術(shù)刀割腕了?!?/p>
楚望的瞳孔顫動了下,水潤的光搖曳起來。
他連忙把自己的手抽走,說:“那、那只是夢而已。我……我沒……”
程衍笑了下。
“我說了只是夢,你緊張做什么?”
好像剛才說的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已。
楚望低聲地:“哦?!彼酒鹕韥恚沂职醋∽约旱淖笫?,好像害怕程衍再仔細探究。
看他的反應(yīng),就算是夢,也是他剛好夢到真實發(fā)生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