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望把書本握在手里,想要把沒那么熟練地幾篇文章再背一下,但是總是忍不住轉移了注意力,看向程衍。
程衍當真在仔細地翻閱他之前做的文章,時而皺眉,時而恍悟,看起來還挺認真的。
在燭光下,他的五官看起來更為俊朗,骨相如刀所刻,皮囊卻如濃墨著畫,最清澈又多情的一雙眼,如同盛了碧波浩渺。
程衍猛地轉頭看他,眼里燭光跳躍閃爍,晃出盈盈笑意來。“好看嗎?”
楚望回過神來,轉頭埋進書本里,不再看他一眼。
他一頭長發(fā)沒束起,披散而下。
程衍伸手挽起,把垂下的頭發(fā)撩起,壓到了耳根后,露出微紅的耳廓來。
楚望磕磕絆絆地開口:“你、你干嘛!”
程衍笑著回答他:“幫你把頭發(fā)弄好啊,披下來影響視線?!?/p>
楚望緊張地躲開,不讓他再弄自己,自己把一頭青絲掃到身后,突然疑惑地問:“你之前不是對月試不在意嗎?怎么突然認真起來了?”
程衍把程津找他打賭的事情告訴楚望了。
楚望全程皺著眉頭聽完,程衍剛說完,他想開口說話的時候,程衍突然伸手,兩根手指按在了他眉間。
楚望愣了下,向后仰躲開,卻生生停頓住,有些呆愣地和程衍對視:“嗯……?”
程衍用兩個手指輕輕揉著他眉間,笑著說:“不要總是皺眉,開心一點。”
楚望慢慢地將眉間舒展開,握住程衍的手指拿開,才好像抱怨一樣地低聲說:“誰叫你做事一點譜都沒有,你連月試考什么都不清楚,也敢就這么和程津打賭?”
程衍連忙說:“因為我是天才嘛!”
他的手指被楚望握住,干脆反手將楚望的手掌包住,捏著他的指腹,像是玩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一樣。程衍的掌心燥熱,楚望的手指都和玉一樣冷,相觸不叫人討厭,甚至兩人都還覺得很舒服。
楚望就任由他去了,卻還是忍不住說:“程津之前是考過前三甲的,你不該這么莽撞就和他打賭的。雖然、雖然五百兩對你來說可能不多……可是也不少了?!?/p>
他不知道這樣的話程衍會不會不愛聽,但是對楚望來說,五百兩是積攢很久也湊不到的巨款,可那只不過是程衍與手足開玩笑,隨口就能下的賭注。
他們倆的差距,真的很遙遠。
想到這里,楚望覺得xiong口有些發(fā)悶。
程衍看他的模樣,就知道他心里想著什么了。
上輩子明明還是不愁吃穿的小郡王,這輩子的楚望卻只是個貧困潦倒的窮書生,拮據(jù)的生活讓他更加發(fā)奮刻苦,但是在金錢上的差距,卻還是很容易讓他自卑。
程衍捏住他的手心,說話聲音響亮:“對我來說也不少了!是我辛苦賺來的老婆本,我肯定不會輸給程津的!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