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望沒有看陸傲,只盯著執(zhí)法長老。
執(zhí)法長老道:“你確定?搜神會讓你失去神智,與廢人無異?!?/p>
楚望聲線繃緊,卻開口說話卻非常堅定:“確定。就算失去神智,也比弟子憑空被人誣害好。但搜神需公開當中進行,除了自證清白,弟子同樣要指證真正陷害、謀殺弟子之人?!?/p>
執(zhí)法長老環(huán)望了堂上眾人,沉聲說:“不用了,我心里已經(jīng)有定數(shù)了。同門弟子本該在良性競爭zhonggong同進步,產(chǎn)生齟齬、使計陷害,都為人所不齒,此事涉及所有弟子皆禁閉半年,面壁思過。明徵現(xiàn)在正處于突破閉關階段,等出關后再禁閉。此事就此揭過,無須再提了。”
堂上幾人神色各異,但看著執(zhí)法長老表情肅穆,只能一一應聲。
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,楚望心里松了口氣,卻沒有太高興。
與其說執(zhí)法長老相信他,不如說是懷疑白華和吳璘,他要是能拿出什么證據(jù)自證清白,此事也能有轉機。
可是他又有什么方法來證明自己,只剩下這種損害自己的方法了。
然而,就算楚望真的是無罪,宗門也不會為了區(qū)區(qū)一件小事對門內一個弟子進行搜神,傳出去必然是對天照宗不利。
既然如此,也就只能各打五十大板,不了了之了。
哪怕他真的是無罪,宗門也不可能為他一個人大動干戈,去徹查此事。
離開執(zhí)法堂后,他和白華、吳璘被分別押送去天照宗主脈后山崖壁,在那里的山洞禁閉。
他離開的時候,一個少年模樣的弟子走過來,將一個儲物袋交于楚望手中,然后說:“楚望師兄,這是你不在宗門期間的月例,請檢查確認。另外,由于師兄境界變化,從本月開始,月例會恢復為內門弟子規(guī)格,請師兄也一并確認。”
楚望愣了幾秒鐘,才抿著嘴唇把儲物袋接過,點頭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是因為突破到金丹期,從成為核心弟子,所以現(xiàn)在不是金丹期了,自然不再是核心弟子。他也只能……接受了。
楚望從來沒有到過禁閉的山洞,但里面的東西卻不陌生。山洞石壁上皆是天照宗的宗訓,一條一條,密密麻麻地羅列,他幼時還無法習武,跟著當時外門的師兄師姐識字,最先學會寫的就是宗訓。
面壁思過的弟子不能離開山洞,而且還需要在山洞的石壁上,用真氣刻下宗訓,那些密密麻麻的字,都是以往禁閉的弟子刻下的。
楚望一直將天照宗當做自己的家看待。
他是個孤兒,在天照宗長大,識字習武修煉,塑造自己的種種觀念。
在他心中,天照宗就是自己的家。
哪怕天照宗有明徵這樣對他有惡意的人,他也不會因此遷怒整個宗門。
可是回來之后的種種遭遇,卻讓他一點一點地心冷下來。
比起伸冤,執(zhí)法堂更想息事寧人,絕不同意讓他用過激的方法來證明清白;修為降低,就立刻在他回來的時候把他逐出核心弟子的隊伍,甚至只派了一個煉氣期的弟子來通知他,這般神速,這般漠視,叫人不得不心寒。
種種思緒在心頭翻涌,楚望打坐許久,才慢慢平靜下來。
他把對宗門的想法一點一點壓下去,一直到自己的思緒不再為此起伏波動。
可他也還尚未開始進行面壁思過,騰空的心間,陡然又冒出另一個身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