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39章（第2頁）

程衍打了個呵欠，調(diào)整了個更舒服的位置，歪著頭看向楚望。

楚望此時眉頭緊鎖，額間冒出汗水來，連嘴唇都無意識地咬緊，只怕已經(jīng)進入到最重要的關(guān)頭，他周圍的氣息完全收斂住，程衍無法感知到他身體內(nèi)靈氣如何波動，也意味著可能在身體內(nèi)，正進行著重要的斗爭。

也不知道魔修晉升，會不會有什么和別人不太一樣的變化……

程衍胡思亂想著，又想到楚望上次凝聚魔核的時候出現(xiàn)的事情，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度重現(xiàn)當時惡念現(xiàn)身、群魔亂舞的場景。

他正想著，正好看到同一時間，楚望陡然睜開眼。

程衍坐直起來，看到了楚望的瞳仁里一片血紅，視線落在他的身上，卻好像完全失去焦距。

“……”

氣氛有種難以形容的凝滯。

沒有程衍想象的群魔亂舞出現(xiàn)，楚望周身依然平靜得好似他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，聚靈陣凝聚充沛的靈力在他四周平靜地漂浮，絲毫不受影響。

好像除了楚望瞳孔的顏色發(fā)生變化，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出現(xiàn)。

可這也太不對勁了吧！

程衍沉默著與楚望對視，最后還是他先敗下陣來。

他對著場面完全沒有應對的經(jīng)驗，只能嘗試著抬手揮了兩下，干巴巴地開口：“徒兒，你怎樣了？”

他開口說話好像是個觸發(fā)事件的敏感詞，程衍的視線一晃，來不及捕捉楚望的身影變化，眨眼的下一秒，楚望就已經(jīng)從那蒲草團上起身，甚至整個人已經(jīng)于這頃刻向程衍逼近過來。

程衍手還撐在橫塌上，沒有動彈，就感覺到了對方的身軀在他剛從視線里捕捉到的時候，直接貼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
程衍：“……”

他們貼得太近了，楚望除了瞳仁泛著不尋常的紅光，整個人的氣息從壓制在體內(nèi)瞬間轉(zhuǎn)變成完全釋放，混亂又強烈波動的靈力在他周圍涌動，帶著鮮明的攻擊性，甚至同時還能感受到這靈力從魔核運轉(zhuǎn)之后，帶上一絲絲陰寒的魔氣。

平日里楚望的靈力施展也會遇上這樣的情況，他多半時候會選擇利用自己的軀體多運轉(zhuǎn)一周進行“凈化”，釋放劍招的時候，就不會讓人因此察覺到他是魔修了。

但是此時，他顯然沒有再顧忌到這一點，周圍的靈力波動，都帶著絲絲魔氣，洞府內(nèi)的溫度都顯而易見地下降了好幾度。

程衍沒動，沒敢推開楚望或者做出其他舉動。

很顯然，楚望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不太正常，程衍思考一圈，猜想各種可能又一一排除，最后猜測——

這是楚望突破關(guān)頭，遇到的心魔？

不是所有修士都會在突破境界的時候遇到心魔的考驗，但是魔修顯然遇到的可能性更高，并且不是只在自己的神識或丹海內(nèi)進行的斗爭，而是會明顯地“外放”出來。

而且，魔修在修煉過程中，有可能有惡念被瘋狂放大，在遭遇心魔的時候迷失自我，不僅會突破失敗，還致死率極高。

程衍不敢動，也是怕自己一個簡單的動作，會激起楚望的心魔擴大變化。

他呆著沒有動彈，楚望也盯著他沒有做出什么動作，只是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，而瞳仁越發(fā)血紅——

在那雙眼幾乎和鮮血一樣紅的時候，楚望終于做了下一個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