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衍看著那匹觸目驚心的鹿,連忙搖頭拒絕:“不、不用給我了!”
楚強硬地要把獵物塞進程衍手里,鹿血盡管慢慢干涸,死鹿身上還是有血腥味,非常嗆鼻,嚇得程衍直接后仰,再次拒絕:“不用了!我真的扛不動!”
楚頓住,打量了下程衍,信了他的話。
他端詳?shù)囊暰€實在太銳利,只圍了草裙的程衍覺得自己臉皮再厚都有些扛不住,尤其是這個半桶水巫醫(yī)的排骨身材實在沒有任何的可觀性。
“咳咳咳!”
楚收回了視線,認(rèn)可地點頭說:“那也是?!彼f完,卻把死鹿的兩條腿和一大片相連的肉,還有兩塊內(nèi)臟遞了過去,程衍隱約能看出那內(nèi)臟是心臟的模樣。
“這個是鹿身上最好的肉,你收下吧?!背猿终f。
程衍不想再三拒絕他,點頭同意了,做了一番心理建設(shè),才伸手去把血淋淋的鹿肉接了過去。
雖然他經(jīng)歷過各種各樣的世界,但是通常都是以靈魂體的形態(tài),也不會去接觸任何東西,所以……
總之,眼看和手摸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。
楚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,眼神越發(fā)像是在看弱小的同類了。連亞獸人在部落里都需要幫忙處理各種獵物,巫醫(yī)大人卻甚至連生肉都很少碰過的樣子,真的是太脆弱了吧。
楚忍不住說:“你還是別再出來了,以后就呆在部落里吧?!彼f著,轉(zhuǎn)頭在自己簡陋的窩里找到一條藤蔓,再次建議:“我?guī)湍懵谷饫Φ奖成习伞!?/p>
程衍想了下,同意了他這個建議。
一番折騰之后,終于把幾塊鹿肉背在身上,此外,程衍一手握著改良版的木棍,另一只手拿著吃一半的寒參。
他回答楚剛才說的話:“我以后采集草藥,還是要出來的?!?/p>
楚不解地說:“亞獸人的采集隊伍,不是一直會采集草藥嗎?”
程衍搖頭,說:“他們不會辨認(rèn)哪些草藥是有用的,而且他們采集的手法不行,有時候會破壞草藥的藥效?!?/p>
楚似懂非懂,想了下還是說:“那你離開部落的時候,找一個獸人保護你吧?!睂σ粋€獸人說這樣的話,不亞于在羞辱對方,但是楚眼神真摯,是真心實意地在給對方提建議。
程衍畢竟不是土著,也不至于因為這個而升起。他眨著眼睛看楚,眼里甚至還帶著笑意,說:“你不能保護我嗎?”
楚被他這樣看著,說不清的不自在,飛快地把視線移開,說:“我又不在部落里,離你那么遠,再說,我每天都要捕獵,才沒有時間保護你呢!”
被拒絕,程衍也不傷心,聳了聳肩膀說:“好吧,真遺憾?!?/p>
楚抬頭看了下太陽,說:“已經(jīng)耽誤很久了,你快回去吧?!?/p>
程衍開玩笑說:“這么想趕我走?”
楚張口想解釋,一看到程衍的表情,就知道他不是認(rèn)真問這句話的,立刻閉嘴,一句話也不肯說。
怕他真生氣,而且太陽已經(jīng)有落下的趨勢,程衍也不玩鬧了,問他:“往哪個方向走?”
楚還是給他指了路,然后忍不住又說:“你方向感那么差,還是不要離開部落了。”
程衍笑了笑沒說話,和他揮手,轉(zhuǎn)頭就干凈利落地離開了。
楚站定在草原上,看著那個背影漸漸消失,才收回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