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場鏖戰(zhàn)。
他是一張彎曲的弓,蓄勢待發(fā)的箭矢在等待。
李執(zhí)在等她求饒,就像船只盼望泊岸,
車馬期待驛站。他等著她,
像昨晚酒醉時那樣,泄露出一點點天真模樣。月光灑進室內(nèi),她卻將面頰深埋,
看不清情緒。
他也是個不肯罷休的人,將躲避的她調(diào)轉(zhuǎn)位勢,掀開了所有開關(guān)。
吳優(yōu)仰頭看著無數(shù)光線射下,
夾雜著眼前男人的目光。如處在烈日灼燒下,無處躲藏。
她卻將沉默繼續(xù)……牙齒咬緊嘴唇。
兩人將較量帶到床上,誓要一決高下。一次次浪潮中失去意識、失去理智。李執(zhí)的背。上是指甲劃出的一道道血痕,一如她被留下的斑斑點點若沃雪紅梅。
最終都忘了開始的由頭,山火借著風(fēng)勢,呼啦啦漫野覆蓋。這樣不出聲也挺好,宛若兩頭野獸,本就沒有語言功能。一切愛意都在肢體間游走,如此倒也沒了負(fù)擔(dān)。話語會曲解,動作卻是真實的。
他的肌群近在咫尺,繃緊或是顫動,帶著力量的脅迫。她則如狂風(fēng)中翻飛的葉,浮沉中失去方向。
感知也是真實的,堅硬和炙熱,溫暖或緊致,旋轉(zhuǎn)著、包裹著。反應(yīng)騙不了人,他的呼吸越來越急重,節(jié)奏開始變得狂亂,像不得章法的劍客,顧不上任何技巧,只剩手搏的意識。
前路愈加地縱深。黑暗中逼仄推拒、或是猛然倏忽迎上,也把他逼到絕境。有什么shi噠噠的東西淋下,是青草上的露水,還是早晨的一縷薄霧?
床單的布料被她的手來回揪著,吃力地去抓,給自己最后一點倚仗。又在被高高拋起,失去意志時松開,好像一切重力都不存在了。她浮在遙遠的云端,而他卻在很幽深的另一端。
眼中是刺目的白光,她臉頰的潮紅涌出若鮮血不止。李執(zhí)恍惚間懂得了吳優(yōu)最隱秘的那處,就著那里狠狠石展摩。吳優(yōu)沒有辦法,只有一個出路,只能共同沉淪。
幽深、狹窄的小徑,她要帶他一起走,兩側(cè)荊棘遍布、腳下步履跌撞、頭頂電閃雷鳴。兩人的手緊握,看不清來路、不知道歸途,只有彼此。
他是她的解藥,含住他的嘴唇,把尖叫喂到他的嘴中,同時品嘗他的喘。息。越來越快的頻率里,瞳仁相交,攀上高峰的那一刻,彼此把對方印入心底。
聲息終于平靜,兩人一同墜落,沉入浩渺的湖底……
吳優(yōu)掉了線一般。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穿越者,在某個時空的縫隙里。
天色已全然暗沉。耳旁是細(xì)碎的聲響,像隔岸的漿聲一樣遙遠。腦子仔細(xì)回轉(zhuǎn)了一下,那不過是李執(zhí)在外面為她做菜。
這又是一個怪異的場景,明明昨天還在老死不相往來?,F(xiàn)在她卻躺在李執(zhí)的床上,身上是被碾過后的酸疼,以及欲。望滿足后的饜足。
空氣中似乎還有剛剛那場情愛的氣息,凌亂的衣物已然被收起,撤掉蹂躪地不成樣子的舊床單,卻總似乎還有痕跡。
陽臺門開著一道窄縫,夜風(fēng)清涼,人從昏昏沉沉中抽離,神情漸漸開始明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