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執(zhí)一邊用手肘抵開露臺門,一邊無可奈何地搖頭。不知道該笑她隨口瞎謅的舉例——十分形象、零分浪漫;還是笑她自相矛盾的要求——時不時嬌蠻地像是要拿爪子撓人,哪里有點軟弱的苗頭,卻要他憐她惜她。
“等我去沖下涼換套睡衣,老婆要怎么抱就怎么抱?!?/p>
悠悠被擱在床上,最后李執(zhí)還拿額頭蹭了蹭她的額頭。交錯間,鼻息相通,她臉頰上熱氣“騰”地升起,又隨著浴室的聲響越來越濃。
少頃李執(zhí)就回來了,悠悠的小算盤也已打好。她剛剛換了另一套睡衣,裙擺將將蓋住曲著的膝蓋,半跪在褥子上。
黑色的吊帶映著如雪的肌膚,像潑墨的夜擁著天邊冷月。深v的設(shè)計,包裹山川溝壑,引人犯了遐想。背后只有幾根緞帶,露出整幅霜白的月色。
想伸手去夠那彎月,它懸浮在云端上、穿行在遠山間、蕩漾在水影中。卻也可以斜斜灑在他的床鋪,被他壓在身下、揉進溫柔的夢里。
李執(zhí)喉嚨艱澀地滾動了一下,這件衣服他太有印象了,悠悠上次穿還是在他生日,作為當天的重要項目。因此也懂了悠悠的想法——她可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小機靈鬼。
其實,他自己也不遑多讓,只搭了條浴巾在月要間,發(fā)上的水珠滾下來……悠悠只瞟了一眼就躲閃開來,非禮勿視。
彼此什么意思昭然若揭,果真是一對嘴硬心軟的男女。
嗯,身也軟。
吳優(yōu)主動往李執(zhí)身上貼,心里卻很清醒。勾著他的脖子,貼著耳垂講話,一步步都是按計劃。
“周日我有空,你讓下屬明天準備下資料跟我交接,訂好機票。我飛去蓉城替老公搞定,行不行”
說完還在他的臉上用力印了一口。
遭不住,李執(zhí)往后仰了仰臉,幾乎想笑出聲來。悠悠做事情也太心急了,“色誘”都搞得明晃晃像在走流程。她平常什么時候這么做低伏小地叫過他
終歸是受用的。李執(zhí)不出聲,只順勢把人摟著往身上帶,吳優(yōu)了然,跨過去坐好,李執(zhí)把手放在后面墊著她的月要。
時間已近凌晨,悠悠模模糊糊地有了倦意,意志力開始滑坡。
……芊芊素手落在浴巾上,吳優(yōu)往下瞟了一眼,這個混蛋,不是說換套睡衣么,什么都沒,換到爪哇島了吧……
(六七月間,空氣對流加劇,窗外遠遠響起一聲驚雷。隔著密布的陰云,閃電照耀下來,黑夜與白晝交換。在明暗交界線,兩人的神色晦澀不清。)
她俯視著他,他仰望著她。彼此都很喜歡這樣說話——她位于高處,他掌控全局,公平合理,大家都滿意。
裙擺浮動,是翻涌的云。
“悠悠,不睡覺么?”李執(zhí)的額頭起了一層細密的薄汗,尾調(diào)有一絲啞。
“正在睡呀。”悠悠眨巴了下眼睛……看起來多么天真浪漫的表情,如果忽視她的動作的話。
“李執(zhí),這個蝴蝶結(jié)怎么解???我不會?!?/p>
悠悠不打算放過他。
真是個厲害的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