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么,陳綿綿甚至微妙地松了口氣,心底隱約為可以延遲尷尬場面后的相遇而慶幸。
她反手關(guān)上門,往客房里走。
這個房間少有來人,幾天過去,還是她當(dāng)時離開的樣子,連鋪床時的褶皺都一模一樣。
她看了看床邊,摸了摸枕頭,起身四顧,最后在床邊地毯上找到了錢包,大概是收拾東西的時候不注意掉出來的。
檢查了里面的東西,確定無誤,陳綿綿妥善地將錢包放進包里,往外走,回身關(guān)房間門的時候,聽見背后傳來聲響。
“咔嗒”一聲。
一陣極其輕微的風(fēng)吹來,空氣中彌散著隱約的木質(zhì)香,另一扇房間門被打開。
陳綿綿頓了一秒,回頭。
入目先是帶著水珠的腹部肌肉。
身量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,水痕在分明的溝壑上匯集,飽滿的水珠順著鼓起的肌肉往下,沒入褲腰。
程嘉也上身赤裸,后頸搭著一塊毛巾,黑發(fā)shi透,發(fā)梢還在往下滴水,一手握著房門把手,站在走廊邊,撩起眼皮看她。
走廊狹窄,陳綿綿背后是墻。
她站在盡頭關(guān)閉的房間門口,半身都是他投下的陰影,像是被他困在這里。
“……我來拿東西?!?/p>
頓了片刻,陳綿綿指了指身后的房間,解釋道,“給你發(fā)消息沒回,就先自己過來了。”
程嘉也沒說話。
“……有點急用?!彼蛄嗣虼?,補充道。
他對于私人領(lǐng)地的邊界感太明晰。
除了夜晚的時候,她幾乎沒有進過那個房間,連公寓都很少來。
陳綿綿又想起那晚,他站在光影分割處,垂著眼看她,表情淡得不像是剛剛才親密接觸過的人,低聲開口。
“客房的燈修好了?!?/p>
一種無聲卻勝似有聲,明晃晃,卻又恰好留有幾分薄面的驅(qū)趕。